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上战推文 > 女频言情 > 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霍长风穆晴萱

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霍长风穆晴萱

霍长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以前大人去干活,家里的饭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从来没见过姐姐做饭。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机会学会做饭的。”霍老太太眉头一紧,脸上的褶皱都深了深。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穆浅浅话里的意思:“你在家里做饭,那穆晴萱做什么?”“姐姐她……”穆浅浅一双水眸眨了眨,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姐姐在房间里看书,她学习好,当然得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穆浅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刻意隐去了穆晴萱看的是医书的事情。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霍老太太眼里,俨然是她为了维护亲姐姐穆晴萱的名声,而特意说好话。她横眉冷竖,不满地哼了一声:“浅浅,你是乖孩子,不用特意说这些话来蒙骗我。一个人本性是好是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穆浅浅见目的达成,又开口:“我能回忆起来的,...

主角:霍长风穆晴萱   更新:2025-04-28 21:2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霍长风穆晴萱的女频言情小说《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霍长风穆晴萱》,由网络作家“霍长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前大人去干活,家里的饭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从来没见过姐姐做饭。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机会学会做饭的。”霍老太太眉头一紧,脸上的褶皱都深了深。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穆浅浅话里的意思:“你在家里做饭,那穆晴萱做什么?”“姐姐她……”穆浅浅一双水眸眨了眨,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姐姐在房间里看书,她学习好,当然得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穆浅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刻意隐去了穆晴萱看的是医书的事情。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霍老太太眼里,俨然是她为了维护亲姐姐穆晴萱的名声,而特意说好话。她横眉冷竖,不满地哼了一声:“浅浅,你是乖孩子,不用特意说这些话来蒙骗我。一个人本性是好是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穆浅浅见目的达成,又开口:“我能回忆起来的,...

《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霍长风穆晴萱》精彩片段


“以前大人去干活,家里的饭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从来没见过姐姐做饭。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机会学会做饭的。”

霍老太太眉头一紧,脸上的褶皱都深了深。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穆浅浅话里的意思:“你在家里做饭,那穆晴萱做什么?”

“姐姐她……”穆浅浅一双水眸眨了眨,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姐姐在房间里看书,她学习好,当然得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穆浅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刻意隐去了穆晴萱看的是医书的事情。

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霍老太太眼里,俨然是她为了维护亲姐姐穆晴萱的名声,而特意说好话。

她横眉冷竖,不满地哼了一声:“浅浅,你是乖孩子,不用特意说这些话来蒙骗我。一个人本性是好是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穆浅浅见目的达成,又开口:“我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三年前,那次姐姐自告奋勇要做饭,结果全家人吃了饭,都口吐白沫被送去了医院。”

“镇上的医生说是食物中毒,要是去得再晚一点儿,全家人都得没命!”

霍老太太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手捂住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瞪大了浑浊的眼睛,惊愕道:“还有这回事儿?”

穆浅浅脸色为难:“这是家里的丑事儿,本来不该往外说的,可我实在是担心晚上姐姐又逞强,到时候害了奶奶你可怎么办……”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霍老太太拍着大腿。

为了逞一时的意气,居然连全家人的性命都不顾,穆晴萱这丫头的本性实在是恶劣。

她早就猜到这种出身乡下的人心术不正,但没想到,居然坏到这种地步。

早知如此,霍老太太当初绝对不会在霍长风的婚姻上让步。

一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孙子居然娶了这种居心叵测的坏女人,霍老太太就气得心梗。

临近傍晚,穆晴萱已经进了厨房,正在处理食材。

霍老太太站在客厅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敏锐地捕捉到了穆晴萱穿戴着围裙的背影。

原本隐藏在宽松衣服下的窈窕有致的身材,此刻被围裙紧紧围着,尽数暴露了出来。

圆润的肩膀,细嫩的腰肢,双腿又细又直,光看背影,就是一副勾人的样子。

霍老太太立刻拄着拐杖走到厨房,就见穆晴萱正往盆里放入了致死量的辣椒。

触目惊心的红色辣椒被切成了细碎,遍布在红油油的汤汁上。

吃惯了清淡的霍老太太一看到这个颜色,眼前一黑,仿佛已经吃下了十斤辣椒,浑身都烧了起来。

此时,桌案上的另一个盘子里,还放着几只没来得及处理的鸡爪。

穆晴萱没找到趁手的小刀,只好颇不习惯地拎着大菜刀,小心翼翼地切开鸡爪的皮,想要挑出里面的骨头。

霍老太太注视着这一幕。

她看着穆晴萱僵硬的握刀姿势,马上判断出,穆晴萱根本没有拿刀的经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饭?!

她忍不住出声:“住手!”

突然从背后响起的厉喝,吓了穆晴萱一跳。

她手一抖,锋利的刀刃差点划到纤细的手指上。

穆晴萱眼皮一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刀要是划下去,出血留疤倒是其次,说不定半根手指头都能被切掉。

她把菜刀放下,转身看着面色不善的霍老太太,语气也有些不耐:“奶奶,怎么了?”

任谁在拿刀的时候,差点被吓到切断手,心情都不会美妙到哪里去。

然而,穆晴萱的态度落在霍老太太的眼底,更是激起了一股无名火。

“你连刀都不会握,还敢谎称自己会做饭?”霍老太太的额角气得一突一突地疼,“居然还放了那么多辣椒,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刚刚听浅浅说,你之前不小心把全家送去了医院,我本来心里还不信,现在看来,浅浅都说的保守了。你这丫头,真是满嘴谎言,行动也不诚实地很,我们家怎么就娶了你这种讨命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闻言,穆晴萱看向了站在霍老太太身边,扶着霍老太太手臂的穆浅浅,垂眸冷笑。

果然是穆浅浅在背后搞事情。

她温声解释:“奶奶,之前家里的事情其中有误会,我待会儿可以和您解释。”

“至于您眼前的这些辣椒,不辣人的,这些都是我特意找王妈要的不辣的辣椒。”

现在天气热,穆晴萱想着霍父霍母在外工作了一天,回到家,热的满身汗,肯定没胃口吃东西。

于是,她便想做一些清凉可口的凉菜,也能稍微下饭一些。

穆晴萱已经调好了一盘凉拌黄瓜和凉拌藕片,准备做完手上的无骨鸡爪,再稍微炒两个小菜,一桌菜就做好了。

只是没想到,她刚拿起刀,霍老太太就冲了过来。

王妈也在一旁附和:“老太太,您放心吧,这些辣椒只是看着红,其实就跟葱蒜似的,只起到了一点点调味儿的效果,吃着根本不辣的。”

凉拌黄瓜刚做好的时候,王妈就先尝了一片,味道确实好。

更别提,俩人刚刚在厨房的时候,穆晴萱一直对她很有礼貌,完全没有因为她只是个保姆,就看不起她。

所以,王妈此时也愿意多为穆晴萱说点好话。

“老太太,您是知道我的,最不能吃辣。平时稍微沾一点儿辣的,嘴巴都能肿好几天。”

“可您看,我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说着,王妈还用干净的筷子点了点盘子里的汤汁,放到嘴边抿了抿。

霍老太太注视着王妈的表情,见她一点事儿都没有,眉眼间的沟壑才稍微淡了一些。

但还是怀疑地反问:“真的?”

王妈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比真金还真。”

穆晴萱态度坦坦荡荡:“奶奶,您不是说了,今晚是来考验我会不会做饭的。既然是考验,就没有中途喊停的道理。”

“您先让我做吧,要是不好吃,到时候您想怎么批评我都可以。”

穆晴萱落落大方地看着霍老太太,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误解的委屈难堪。

不仅如此,她一口普通话说得相当流利,脊背也挺得笔直。

乍一看过去,完全不像是刚从乡下来的村姑,而是从小在城市里娇养长大的大家闺秀!


“萱萱,你……”

霍长风喉结滚动,声音不自觉变得沙哑。

他起身走向穆晴萱,脚步有些急促,带起一阵微风,撩动了她鬓边的发丝。

穆晴萱脸颊微红,眼眸波光流转:“好看吗?这是妈今天帮我挑的衣服。”

她也是第一次穿旗袍这种款式,虽然对自己的样貌和身材很有自信。

可如今乍然面对霍长风如此灼热的目光,心里仍旧有些忐忑。

穆晴萱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霍长风深深凝视着穆晴萱,将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跳愈发急促。

他站定在穆晴萱身前,两人之间仅隔着咫尺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很好看。”

霍长风顿了顿,显然夸赞人的研究所工作狂发自内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你穿这一身,非常漂亮。”

漂亮到他想将穆晴萱藏起来,不再让任何人见到她。

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欣赏到穆晴萱彻底绽放的模样。

霍长风有些惊讶,鼻头皱了皱,没想到自己的心底竟然藏着这么阴暗的心思。

穆晴萱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羞涩的笑,手指不自觉地揪着旗袍下摆。

霍长风见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温度也在悄然升高。

“我……”

穆晴萱刚要开口说什么,霍长风略带着些薄茧的手指猛然抚过她的唇瓣。

他的指尖滚烫,轻轻摩挲过穆晴萱的下唇。

她呼吸瞬间凌乱,双颊也滚烫起来。

穆晴萱抬眸看向霍长风,四目交汇的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

霍长风喉结剧烈滚动,缓缓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穆晴萱的面颊上。

随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又缓缓下落,顺着穆晴萱姣好的骨相,在她眉眼、鼻尖落下细碎的吻,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唇上。

这个吻起初轻柔而缓慢,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穆晴萱的心猛地一颤,甜蜜又酥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她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霍长风的衬衫,微微仰头,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来。

霍长风感受到了她的热情,亲吻地也愈发用力。

两人的呼吸交织,穆晴萱只觉得一阵眩晕,有些站不稳。

下一秒,霍长风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

疯狂而灼热的一夜过去。

穆晴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没了穆浅浅那个作精挑事儿,加上霍家的人对她好感度也越来越高,即使她偶尔多睡一会儿,也没人会说什么。

“晴萱,你醒啦。”崔丽蓉招呼着她,“王妈给你留了早饭,还热着,你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发去国营饭店了。”

穆晴萱点点头,莞尔一笑:“好。”

稍微吃过了一点早饭,穆晴萱又回到房间,打开衣柜,迟疑了半晌,换上了一件立领的红色布拉吉。

她走下楼,崔丽蓉惊讶:“怎么没有穿昨天才买的旗袍?”

坐在一旁和霍建业下棋的霍长风闻言,拿起棋子的动作稍微一顿,眼神幽深地看了过来。

穆晴萱咬了咬唇,有些羞赧。

她总不能说,昨晚那件旗袍,早已经被霍长风糟蹋的不成样子,根本没法穿了吧。

就连现在,她的锁骨下方都还留着好几个吻痕。

要不是昨天买的新裙子里,正好有一件立领的,穆晴萱真要烦恼该怎么遮住这些痕迹。

穆晴萱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说:“妈,我更喜欢身上这件。”

崔丽蓉点头,也没多问:“也好,这件衣服的颜色衬得你气色好,也显白。”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时间快到了,咱们出发吧。”

正好那边的棋局也出了结果,。

霍长风毫不客气地挥舞着棋子,吃掉了霍建业的帅。

霍建业的脸一僵,叹了口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崔丽蓉调侃:“自从儿子上高中之后,你就再也没赢过了吧,臭棋篓子一个,又菜又爱玩。”

霍建业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那是我故意让着儿子。”

“嘁。”崔丽蓉不买账,翻了个白眼。

穆晴萱趁机走到霍长风身边,娇嗔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娇憨道:“都怪你,不然我就可以穿那件旗袍了,也不会被妈问。”

霍长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旖旎。

他眼神一暗,弯腰附在她耳边,抱歉道:“我再赔你十件。”

“这还差不多。”

穆晴萱满意地笑了笑,上了霍长风的车。

因为只是庆祝霍长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习俗,不是升迁、乔迁之类的大喜事儿,因此霍家只在国营饭店里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席面,把整个一楼包场了。

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和工作上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在赴宴。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宾客们陆陆续续也来了。

“你来了。”

穆晴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没想到穆浅浅闹出了这么多事儿,石飞华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还愿意带她出门。,

穆浅浅缩着肩膀,走在石飞华身后一步的位置。

她看着站在霍长风身边、风华万种的穆晴萱,耳边全是宾客们对穆晴萱的夸奖,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嫉妒。

穆浅浅扯了扯嘴角,刚准备说什么,身后的石母长眉一竖,伸手,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狠狠掐了一把穆浅浅的腰窝。

穆浅浅疼得脸一白,险些失声尖叫起来。

石母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宣告了一个意思:闭嘴!

穆浅浅委屈地咬了咬唇,垂下脑袋。

石母上前,和崔丽蓉应酬着,然后又把话题绕到了穆晴萱的身上:“嫂子,这就是晴萱丫头吧,长得真是水灵,远远瞧着,好像电影上的明星似的。”

崔丽蓉眼角的笑容也加深了许多,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家浅浅也不错。”

石母脸一僵,又狠狠挖了穆浅浅一眼。

毕竟是霍建业的亲妹妹,崔丽蓉含沙射影地讽刺了一下,就招呼着石家一家赶紧进去坐。

这时,一个脊背挺拔如松的中年男人突然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穆晴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人群中的议论声愈发激烈,指责高丽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为了陷害别人,居然做出这种事,太过分了!”

“自己考得差,就想着陷害别人,真是太卑鄙了!”

“这么说来,高丽月根本就不需要首都大学讲师的工作,那她今天了瞎掺和什么,搅浑水吗?”

“真是太可恶了,这种人,就是思想作风有问题!过一会儿我就要去军区医院投诉她!”

高丽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周围的一切都在将她向下拉扯。

她的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周素岸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座位,不再说话。

这种时候,他还是明哲保身吧。

为了一个高丽月,把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名声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有很多同志被奸人蒙蔽,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穆晴萱缓缓扫视着众人,沉了沉气,掷地有声道,“我可以现场再考核一次。”

“由庄教授和周教授现场出题,如果诸位有兴趣,也可以随时来考校我,我都会应答。”

高丽月攥着衣角站在人群边缘,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眼底翻涌着嫉妒和不甘。

然而,在她亲耳听到穆晴萱掷地有声的话语时,提起来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霍家怎么绕过她舅爷爷搞到了考题的答案,但穆晴萱这个蠢货居然不见好就收,还狂妄自大地要求现场出题?

这不是上赶着伸脖子等人打脸吗?

高丽月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期待着待会儿穆晴萱出洋相的样子。

庄平春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如鹰:“你确定?现场出题难度不可控,一旦失败,再无转圜余地。”

穆晴萱挺直脊背,声音依旧坚定:“我或许学艺不精,但求问心无愧。如果能借此证明清白,即便是考得再难也甘愿。”

周素岸沉吟片刻,从公文包取出空白试卷,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现场格外清晰。

*

此刻,军区医院研究所里,霍长风正在显微镜前专注观察病理切片。

当警卫员急匆匆跑来,说出“夫人在考核现场被人诬陷”时,他手中的镊子“当啷”掉在托盘里。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他甚至来不及脱下白大褂,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军用吉普车的引擎轰鸣着撕开午后的宁静,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脑海中不断闪过穆晴萱可能遭遇的种种困境。

考核现场,穆晴萱接过试卷的瞬间,高丽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穆晴萱深吸一口气,刚要提笔作答。

过了一会儿,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

还没下车,他就一眼就望见人群中央那个单薄却倔强的身影,悬着的心仿佛被狠狠攥住。

穆晴萱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完全没察觉到周遭的动静。

霍长风大步穿过人群,带起一阵风,惊得周围应聘者纷纷避让。

他站在穆晴萱身后,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最后落在高丽月身上。

那一眼寒意刺骨,让高丽月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霍长风走上前,站在穆晴萱的身后。

他的手掌手掌轻轻覆上穆晴萱发凉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沙哑:“别怕,我在。”

穆晴萱吓了一跳,惊讶地回头,才发现霍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身体僵硬了一瞬,又很快地放松下来。

穆晴萱冲着他笑了笑,眉眼弯弯,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霍长风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青筋,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来,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孤立无援的局面。

想到这里,霍长风又忍不住危险地眯了眯眼,看向高丽月,眸中充斥着审视危险的神色。

高丽月死死盯着霍长风将穆晴萱搂入怀中的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皮肉戳出洞来。

眼前穆晴萱泛红的脸颊、霍长风温柔低垂的眉眼,每一幕都像尖锐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可下一秒,霍长风注视过来的过分冰凉的目光,又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高丽月抖了抖,气弱地避开了霍长风的目光。

庄平春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睛跳了跳,轻咳了一声:“咳,开始做题吧。”

穆晴萱这才从霍长风的怀里钻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认真做题。

仅仅过去了十多分钟,还不等庄平春喊考试结束,穆晴萱就突然站起了身。

“教授,我做完了。”

她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穆晴萱搁下笔起身,双腿微微发麻,险些踉跄。

霍长风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两人如此贴近,穆晴萱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混着消毒水与硝烟的独特气息,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改卷过程被搬到台前。周素岸批改着试卷,眉头渐渐舒展。

当总分栏的“100”分落下,现场先是陷入死寂,众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试卷。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赞叹。

“天啊!竟然是满分!”

“这也太厉害了吧!现场答题还能拿满分!”

霍长风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他低头在穆晴萱发顶轻轻一吻,低语道:“我的萱萱真棒!”

高丽月望着这亲密的一幕,脸色由白转青。

她再也无法忍受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咬着牙转身想逃离现场。

高跟鞋的细跟在地面打滑,慌乱中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去

“装什么清高,诬陷人的时候倒是威风!”

“自己考二十分,还有脸泼脏水,真丢人!”

嘲讽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甚至对着她的方向啐了一口。

高丽月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出人群。

散落的发丝下,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穆浅浅眸光微闪,晶莹泪珠下暗藏着些许深沉的小心思。

她委屈地说:“中医不是最讲究望闻问切嘛,以姐姐的医术,应该不难发现奶奶您面色不对劲吧,怎么也不给您治治?”

霍老太太脸色变了变。

自从霍长风突发意外,她偏头痛的治疗便被迫中断,穆晴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治疗霍长风上。

连着好几天,穆晴萱基本都宿在医院里,偶尔回来一趟,也是睡一觉又走了。

霍老太太连她的人都见不到。

虽然那都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好,可不知为何,霍老太太的心底仍旧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点点波澜。

穆浅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老太太的脸色,见她表情不太好看,又自顾自地说:“也不能这么说,姐姐现在忙姐夫的病情,已经很累了,不能再给她增添负担。”

“呀,奶奶,我失言了,我不是说您是负担,我是说……”

霍老太太沉着脸,“好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是关心我。”

她叹了口气:“整个家里,就你最关心我了。”

儿子儿媳天天忙得见不着人,孙媳妇也一心扑在医院,最后她晕在家里竟然都没人发现。

霍老太太心里又气又无奈,看向穆浅浅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浅浅,乖孩子,你以后要是有空,多来陪奶奶我说说话。”

穆浅浅眸光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下一秒,又快速地收起,只羞怯地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您就像我亲奶奶一样,我忍不住想和您亲近呢。”

霍老太太欣慰一笑,将穆浅浅搂进了怀里。

第二天,穆浅浅特意吃完了午饭,才赶去霍家。

霍老太太正躺在太妃椅上,狸花猫乖巧地窝在她的膝盖上,任由霍老太太抚摸着它的皮毛。

见穆浅浅过来,她喜出望外,拍了拍自己身边:“浅浅,来,坐这。”

“奶奶。”穆浅浅打了声招呼,没在霍家看到穆晴萱的身影,“姐姐呢?”

霍老太太瘪了瘪嘴:“她一大早就起来折腾,说是要做什么药膳,给长风补身体,做好之后就去医院了。”

“药膳?”穆浅浅惊讶出声,好奇地探着脑袋,“那奶奶您吃了个药膳吗?”

“那是给长风治病吃的,我身体好好的,吃那玩意儿干啥?”

穆浅浅解释:“奶奶,您不知道,药膳不是药,不一定非要病人才能吃。我们身体健康的人,也可以吃药膳来滋补身体的。”

“我原以为姐姐做了药膳,会第一个孝敬您老呢,还想问问您药膳是个什么味道。”

霍老太太大吃一惊,心里又不平衡起来。

既然药膳是那样好的东西,穆晴萱做好了之后,竟然只字不提给她尝尝,而是直接打包带走了。

霍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忽然,她又捕捉到一个信息,不满地皱起了眉:“你不是她妹妹吗,你也没吃过?”

穆浅浅尴尬地挠了挠手,意有所指:“我和姐姐虽然是亲姐妹,但父母一直更疼爱她,姐姐偏不给我,我也不好意思要的。”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亲姐妹怎么还这么小气,真是上不得台面。”霍老太太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怒容。

她当即决定:“浅浅,你明天上午早点来,我定要让你吃上那口药膳不可。”

穆浅浅嘴角弯了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软着腔调:“谢谢奶奶。”

医院里。

穆晴萱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时,李长明正坐在病床前,削苹果。

听到动静,李长明“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拘谨道:“嫂子,我今儿不是来和主任聊工作的,纯粹是代表所里其他同事,来慰问主任的病情。”

穆晴萱意外地挑了挑眉。

看李长明的骨相,分明比霍长风还要大两岁,更别提她了。

可李长明竟然毫无芥蒂地喊“嫂子”。

“为什么这么叫我?”

李长明憨笑着解释:“您是主任的家属,辈分高,当然得这么喊您。”

穆晴萱恍然大悟,了然地点了点头。

说话时,她动作麻利地把保温桶里的药膳放在桌子上。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饭菜香飘散在空气中,引得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忍不住活跃了起来。

“咕噜噜——”

李长明尴尬地捂着肚子,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闹了个大红脸。

“你没吃饭?那洗洗手,一起来吃吧。”穆晴萱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又把筷子递给霍长风,道,“尝尝我的手艺。”

霍长风吃了一口,动作微顿,“里面加了药材?”

饭菜看着和普通的食物差不多,但入口后却能感受到一股馥郁的药香。

穆晴萱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不然怎么能算是药膳呢?”

“快吃吧,不然待会儿凉了,对身体不好。”

穆晴萱是吃过了才来的,便拖了个椅子过来,安安静静地看着报纸。

霍长风瞥了一眼穆晴萱,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细嚼慢咽。

那模样,端的是一个富家贵族的模样。

既优雅,又从容。

仿佛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充满了刺鼻消毒水味儿的医院,而是富丽堂皇的宫廷似的。

可突然,一阵狼吞虎咽的咀嚼声打断了霍长风的思绪。

他一抬头,猛然发现,不过片刻功夫,好几盘菜都快被吃光了。

霍长风:?

他沉着脸看向罪魁祸首,双眉紧紧蹙起,周身散发出极为不悦的气息。

埋头干饭的李长明也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尴尬和不自在,边吃边嗷嗷叫道:“嫂子,你的手艺也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简直比国营饭店里的还好吃。”

穆晴萱莞尔一笑:“喜欢吃就多吃一些。”

“谢谢嫂子!”

霍长风眉心一跳,眼瞅着李长明又伸出了筷子,他眼疾手快地夹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肉。

李长明:?

他盯着霍长风,眼神中分明写着几个大字:主任,你好幼稚!

霍长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抢自己媳妇儿做的饭,天经地义,幼稚个锤子!


李长明眼巴巴地看着光秃秃的盘子,干脆把盘底的汤汁倒进碗里,拌着白米饭一起吃了。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试探着问:“我明天还能来吗?”

霍长风黑着脸,直言不讳:“研究所离医院太远了,有那个时间,不如多花点在研究上,就不用过来了。”

李长明充耳不闻,只眼巴巴地看着穆晴萱,求情:“嫂子,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主任。”

穆晴萱避开霍长风的视线,好笑道:“那你就过来吧,只是要协调好工作的时间。”

李长明眼睛一亮,喜出望外:“谢谢嫂子!”

等到李长明离开,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穆晴萱和霍长风两人,穆晴萱才缓缓坐在床边,轻轻挠了挠男人的掌心。

“生气了?”

霍长风淡淡瞥她一眼,摇头。

穆晴萱解释:“他是你的同事,都叫了我好几声嫂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得多关照几分的。”

只是多做一碗米饭的功夫,算不上多大的事儿。

穆晴萱想替霍长风维护好职场关系,才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况且,她看得出来,霍长风也没有真的生李长明的气。

霍长风抿了抿唇,脸色好看了很多。

见状,穆晴萱的眉眼也柔和下来,眼眸中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你现在正是休养身体的时候,不要轻易动怒,不然不利于伤势恢复。”

穆晴萱的纤纤玉指搭在霍长风的手腕上,仔细地探了探他的脉搏:“照这个趋势,还有半个月就能康复自如了。”

霍长风拧起眉:“还得半个月?”

研究所的项目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他身为项目主任却要被困在医院半个月之久。

穆晴萱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死了?那么严重的致命伤,只用半个月就能痊愈,已经是我用尽毕生所学挽救的结果了。”

穆晴萱只庆幸自己是重活一辈子的人。

她凭借着上辈子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才救活了霍长风。

如果她真的只有20岁的医术,恐怕也只能束手无策。

霍长风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幽深:“辛苦你了。”

穆晴萱莞尔一笑:“知道我辛苦,就别想着偷偷摸摸工作,好好躺着养身体,早日痊愈,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霍长风点头应下:“嗯。”

随后,穆晴萱又给霍长风施针治疗,照看他直到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霍家。

还没走进霍家的大门,穆晴萱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长眉微蹙,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穆晴萱敏锐地在笑声中捕捉到了熟悉的穆浅浅的声音。

“奶奶,您真厉害。那样艰苦的年代,您都坚持过来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屋内,穆浅浅陪着霍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翻着家里的旧相册。

黑白的照片上,霍老太太一身军装,英气地站在照片中央。

彼时的老太太二八芳龄,无所畏惧地直视着镜头,年轻明媚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身体却站得笔直板正。

任谁看了,都知道那是个出色的兵!

“咦,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穆浅浅眼角瞥见穆晴萱的身影,连忙打了声招呼。

“我正在和奶奶聊天,奶奶以前竟然也是一名伟大的军人,真让我敬佩。”

她的嘴角挂着或是傲慢,或是炫耀的弧度,似乎是在显摆自己和霍老太太亲近的关系。

穆晴萱早就从霍老太太习惯性紧绷的肌肉,和她平日里端正的坐姿中猜到了老太太的身份,于是此时并不意外,只轻轻笑着:“奶奶,您真厉害!”

相比较穆浅浅长篇大论的夸捧,穆晴萱发自真心的感慨,对于霍老太太来说,显然是过于单薄了。

老太太几乎是立刻皱眉,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审视着穆晴萱,淡淡问:“长风怎么样了?”

“恢复得越来越好了。”

霍老太太说:“我前两天晕过一场,医生叫我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奔波,所以没法儿亲自去医院照顾长风。”

“既然你每天巴巴地往医院凑,那就承担好照顾长风的责任,可别学了歪路子。”

穆晴萱眉头一挑,敏锐觉察出霍老太太今天语气中暗含的恶意和不满。

她瞥了穆浅浅一眼。

之前霍长风明言不想穆浅浅再来,可最近霍家上下都忙着照顾霍长风,没人顾得上,穆浅浅又不请自来。

也不知道她白天里都哄着霍老太太说了什么,穆晴萱辛辛苦苦给老太太治疗好几天,拉的好感值,又被败光了。

“我知道的,奶奶您放心。”

“对了,”霍老太太叫住准备离开的穆晴萱,“你明天也准备给长风做药膳?”

穆晴萱点头。

“那多做些,给我和浅浅也做一份尝尝,多滋补身体,总没有坏处吧。”霍老太太斜着眼睛,毫不客气地开口。

穆晴萱一怔,睨了一直不作声的穆浅浅一眼。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她撺掇的。

穆晴萱眯了眯眼,“那药膳是根据长风的体质准备的。奶奶如果您也想吃,那我给您准备别的。”

霍老太太一惊,没想到药膳还得分人。

看着穆晴萱柔顺的样子,她心中被无端挑起来的怒火也淡了不少。

霍老太太摆了摆手:“行了,你在医院忙了一天,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谢谢奶奶。”

穆晴萱回到房间,洗漱了一番后,径直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明天肯定又有好戏要上演了。

穆晴萱的唇角微勾,甚至开始隐隐地期待起来。

第二天。

穆晴萱起了个大早,刚出门,就见穆浅浅已经坐在霍家。

那从容的样子,仿佛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姐姐,你终于醒啦。我今儿来得早,就顺便帮你把早饭做了,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穆晴萱反问:“浅浅,你这话真奇怪,我为什么要怪你?”

穆浅浅的身体颤了颤,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害怕的遭遇。

好半晌,她才抖着嗓子说:“姐姐,你之前不是最不喜欢别人忤逆、打乱你的计划了嘛?你今天要准备药膳,我还担心自己擅作主张帮你准备早饭,会惹你不开心……”

一旁的霍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恼了。


就在众人相互寒暄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位中年警察大步流星地走近,先是和霍建业握手交谈了几句,才眼冒金光地走到了穆晴萱的身边。

“您就是穆同志吧,上次还多谢了你仗义伸出援手,帮我们破获了一个大案子。”

中年警察的脸上满是钦佩。

穆晴萱一愣,脸颊微微一红,谦虚道:“这都是我身为人民的一份子应该做的,主要还是警察同志你们的努力。”

“穆同志,您不用谦虚了,您对我们做出的贡献,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相比之下……”

中年警察性格耿直,不会说漂亮话,有什么话也不藏着掖着,径直看向正准备往里走的穆浅浅:

“这位同志,上次叮嘱你,让你出去之后多多加强思想教育,背诵默写伟人语录,学习先锋们的精神,好好矫正性子,你都做到了吗?”

中年警察声如洪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课堂。

而穆浅浅就是课堂上,那个不听话的、正在被老师训斥的学生。

周围有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

“这是怎么了?”

“我听这口气,像是霍家媳妇儿是帮助警局破案的人民英雄,而石家媳妇儿则被抓进警局里、接受过思想教育……”

“我记得她俩不是亲姐妹吗,怎么性格、样貌、品行都相差这么多?”

“一根葫芦藤上的长出来的葫芦娃都性格各异,指不定这妹妹就是在哪儿学坏了。”

“真是家门不幸啊。”

“石家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儿,也真是倒了大霉。”

……

穆浅浅的身体一僵,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当众扇了一巴掌,面皮火辣辣地疼。

石母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石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警察同志,浅浅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育她。”

中年警察锐利的眼神扫过石家人,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也不想看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因为一时的不慎,走错了弯路,耽误了自己的终身。

崔丽蓉本就讨厌穆浅浅,看她出丑,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反倒是霍建业,他因着和石家的亲属关系,见石家这么丢人,觉得自己面上也不好看,主动拉着中年警察去一边叙旧。

崔丽蓉撇了撇嘴,也站出来,主动说些场面话,缓和气氛。

“晴萱,你先带你妹妹去那边坐好吧,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好。”

穆晴萱扶着穆浅浅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脱离了众人视线的打量,穆浅浅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下来,不自觉地颤抖着。

“浅浅,你没事儿吧?”

她猛地甩开穆晴萱的手,大声吼道:“这儿又没有别人,穆晴萱,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说完,她直接跑开。

国营饭店的角落里,穆浅浅缩着肩膀藏在阴影里,泪水夺眶而出。

她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穆浅浅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穆晴萱付出代价,让所有人知道,她穆浅浅不比任何人差。

穆晴萱一脸无辜地看着穆浅浅跑开,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都重生过一辈子的人了,还是这么藏不住情绪,跟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

穆晴萱耸了耸肩,转身回到崔丽蓉身边。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眸子微微眯了眯。

阳光透过饭店的玻璃窗洒在大厅内,高丽月踩着阳光的碎叶走进来。

她身着一件略显紧绷的鹅黄色连衣裙,款式很新颖。

但不知道为什么,套在她的身上,总显得有些土里土气的,并不合身。

穆晴萱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天高丽月从她手上抢走的那条裙子。

没想到,高丽月抢裙子,是为了参加霍家的宴会。

穆晴萱注意到高丽月的同时,高丽月也看到了穆晴萱。

她第一眼便瞥见穆晴萱身上的衣服。

发现穆晴萱并没有穿着那件惊艳众人的旗袍时,她竟然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高丽月惊愕地发现,她衬不起来的红色布拉吉,在穆晴萱的身上,显得那样合身、完美。

就连身旁的其他同龄女同志,都在暗暗讨论,穆晴萱身上的裙子是在哪儿买的。

崔丽蓉一见到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心里燃起一股火。

她冷哼了一声,第一次没有主动招待客人。

高丽月的身边,她母亲周慧正揪着衣角,有些局促且刻意地笑着。

周慧也没有想到,昨天在国营商店里发生龃龉的,竟然是霍家人!

早知道如此,她昨天一定会亲手把那些裙子,都送到崔丽蓉和穆晴萱的眼前,让她们随便挑选。

毕竟,她辛辛苦苦搞到了这场宴席的邀请函,就是为了能够打通和霍家的关系,为自己的事业提供助力。

但此时,周慧的心一沉。

她知道,自己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宾客们陆续入席,宴席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服务员端上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酒香和菜香弥漫在整个饭店内。

随着一道油焖大虾端上了桌,穆晴萱的视线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霍长风顿了顿:“想吃?”

穆晴萱遗憾地摇摇头:“算了,剥虾太麻烦了,不想弄脏手。”

霍长风闻言,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专门定制的西服,直接挽起袖子,露出了骨节分明的腕骨。

他夹起两只大虾,放进盘子里,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最后又把剥好的虾,夹进了穆晴萱的碗里。

霍长风一边用丝巾擦拭着手上的油渍,一边抬了抬下巴:“吃吧,不够再和我说。”

穆晴萱眼睛亮晶晶的:“那你还给我剥吗?”

霍长风睨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谢谢老公。”穆晴萱朝他灿烂地一笑,低头,满足地吃了起来。

穆浅浅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石飞华。

石飞华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挑了挑眉,也夹了两只虾,放进穆浅浅的碗里。

穆浅浅一愣,心里一股暖流滑过。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又听石飞华说:

“我想吃虾,你剥干净点。”


石飞华理了理领口,装腔拿调。

如果不熟悉的人看了,恐怕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可靠的正人君子。

然而这模样,落入穆晴萱的眼中,只觉得恶心至极。

重来一辈子,没想到石飞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见到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同志就乱开屏。

这样的人,真应该告他一个流氓罪!

穆晴萱的眼神一冷,直言:“我是你嫂子。”

石飞华的母亲和霍长风的父亲是亲兄妹,石飞华得喊霍长风一声表哥。

算下来,石飞华和霍长风两人既是兄弟,也是连襟。

“嫂子?”

石飞华呆住了,目光肆意地打量着穆晴萱娇艳地如花朵般的脸庞,和饱满的胸脯、细嫩的腰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原本石飞华还觉得新婚妻子穆浅浅稍有姿色,可和穆晴萱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表哥霍长风竟然这么有福气,他深深眼红。

穆晴萱被他肮脏的眼神扫过,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手指头动了动,正想一巴掌扇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石飞华身后,狠狠撞了石飞华的肩膀一下。

把石飞华撞得狠狠一个趔趄,额头“咚”地一声磕在墙壁上,霎时起了个红包。

穆晴萱看向来人,眼睛一亮,“老公。”

她一大早没在房间里看到霍长风,还以为他已经回研究所了。

没想到居然还在家里。

霍长风轻轻应了一声,眉眼微微低垂,“先去吃饭。”

穆晴萱早就想离开了,点了点头,不用问就知道霍长风肯定已经吃过了,便径直转身朝餐厅走去。

目送着穆晴萱的背影娉娉婷婷地消失在拐角,霍长风冷冷地瞥了一眼石飞华,心情相当不悦。

石飞华讪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额头肿胀地疼,他也心虚地不敢呼痛。

虽然两人是表兄弟的关系,可和霍长风从小的优秀不同,石飞华除了样貌稍微好些,其余地方平平无奇。

和霍长风没有半点可比性。

他在霍长风面前总是抬不起头的。

“表、表哥。”

“管好你的眼睛,不然以后你也不用再来了。”

霍长风冷淡地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石飞华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十分难看。

*

穆晴萱路过客厅时,见穆浅浅正坐在沙发上,正逗得一个长相富态、满头白发的老人哈哈大笑。

“你这小丫头嘴真甜。”

霍老太太亲昵地点了点穆浅浅的鼻子,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给她,眼角却瞥见一旁路过的穆晴萱,冷哼了一声。

“有的人,新婚第二天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像是等着我们全家伺候她一个呢!”

穆晴萱的脚步停住,循声看去。

“奶奶,姐姐睡眠质量好,说明身体好呀,这是好事儿。不像我,总是睡不好,一大早就醒了,想睡个懒觉都不成。”

“你呀,太过妄自菲薄了。你分明是贤惠,早早就起来干活、收拾家务,还带着飞华那小子来看我,又能干又孝顺,不像某人,哼!”

霍老太太吊着眉梢,斜着眼睛,一双三角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穆晴萱。

目光掠过她姣好的面容和身材时,霍老太太不满地从鼻孔哼了一口气,嘟囔:“看着就是个不安分的。”

穆晴萱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

这年代崇尚端庄朴素的审美,她因过于张扬艳丽的容貌,上辈子就没少被人编排。

她深知人心底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想要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心底倒也没有多大的触动。

只是……

穆晴萱的眸光落在霍老太太下垂的眼角,和习惯性绷起的面部肌肉,眼神闪了闪,陷入沉思。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霍老太太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让穆晴萱赶紧离开。

穆晴萱只好先去饭厅,喝了碗粥后,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嫁妆。

她的家庭不算富裕,嫁妆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册中医孤本。

穆家祖上是医学世家,据说某位祖宗还曾是太医院的太医,专门给皇亲贵胄看病。

虽说大清王朝早就覆灭了,新中国也成立了几十年了,但穆家这家传的医术也没有断掉,反而代代传了下来。

穆晴萱天资很高,对各种药材过目不忘,医书不管多么晦涩都能倒背如流。

前世她救治过无数病人,一手针灸技术活死人肉白骨,还专门有电视台采访她,称赞道:“阎王要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除了穆晴萱。”

也因此,她被国人称为“最美国医女圣手”,得到了无数人的赞誉。

刚刚打眼一瞧,穆晴萱便看出了霍老太太脸色的不对劲,似乎是偏头痛的症状。

她珍惜地从嫁妆箱子底下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盒子里装着几十根寒光凛凛的银针。

穆晴萱正思索着扎什么穴位能治好偏头痛,突然,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

“哟,穆晴萱,你还有心思摆弄这些破针呢?”

是穆浅浅。

和在霍老太太面前腼腆、柔顺的模样不同,此刻穆浅浅的麻花辫略显松散地垂落在肩膀上。

她特意解开了衬衣最上方的两个纽扣,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以及肌肤上点点深红的痕迹。

穆晴萱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嗤笑。

众人只因为她长得好看,不符合当下的审美,就一直戴有色眼镜,骂她是狐狸精。

可穆浅浅每每做派轻浮,却无人在意。

“你有事儿?”穆晴萱冷淡问。

和风情万种的勾人长相不同,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疏离,宛如一朵生长在冰山上的雪莲。

清冷,又悦耳。

“你看我老公给我的镯子。”

说着,穆浅浅提了提袖子,露出手腕上翠绿的镯子。

镯子泛着莹润的光,乍一看,像是不菲。

“这可是石家的传家宝,价值连城。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飞华夫妻俩特别恩爱,你再肖想也没用!”

穆晴萱听着有些想笑。

石飞华是个什么货色,她最是清楚不过。

前世,如果不是她在背后帮衬,他怎么可能会获得那些成就?

更何况,石飞华好女色,年纪轻轻就亏空了身子,到后来,已经到了连用药都起不来的程度。

穆晴萱怎么可能会肖想那种肾虚男?


霍老太太一时间竟然也被穆晴萱的气势震慑住,犹豫了一下,点头:“这可是你自己立下的军令状,待会儿要是出了岔子,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王妈,你在旁边盯着。”

她不放心地又嘱咐王妈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穆浅浅一计不成,也不失望。

她本来就只是想先在霍老太太的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而已。

在穆浅浅的认知里,穆晴萱结婚前,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从来没进过厨房。

上辈子结婚后,又是首富夫人,家里一堆保姆伺候着,更不可能学做饭。

因此,此刻穆晴萱的从容淡定,在穆浅浅看来,都是装出来的。

纸糊的老虎,吓不住人。

穆浅浅唯一要提防的,就是穆晴萱收买了王妈,让王妈替她做了饭,又谎称是穆晴萱做的。

于是,她紧紧盯着王妈,说:“王妈,这是奶奶给姐姐的考验,你可不要帮忙哦。”

王妈嘴角的笑容一僵,心里隐隐产生一股怒气。

这是在怀疑她的工作态度吗?

“您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穆浅浅完全没发现王妈眉眼的愠怒,得意地瞥了一眼正狼狈挑骨头的穆晴萱,甩着肩膀上的辫子离开。

穆晴萱将刚才的事情尽收眼底,嘴角挂着和婉的弧度,饱满的唇角上翘,唇色不点而朱。

“王妈,您别见怪,我妹妹在家里被宠坏了,有时候说话任性了一些。”

“要不您出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也省的再有人怀疑您。”

相比较穆浅浅的不客气,穆晴萱的态度俨然抚慰了王妈眉间的褶皱。

“没关系,我在霍家做了十几年的饭了,老太太早就对我的厨艺了如指掌,到时候尝一口就知道是我做的,还是你做的。”

言下之意,有霍老太太在,王妈她根本不可能会帮穆晴萱作弊。

穆晴萱这才点点头,“那就麻烦王妈了。”

王妈主动帮忙切菜打下手,眼角讶异地瞥向穆晴萱,又想起穆浅浅。

两人分明是姐妹,可气质完全不同。

穆浅浅看似温柔体贴,但说话总是带着刺儿,让人心里不舒服。

而穆晴萱长得比文工团里的台柱子还要美,性子却没有半点傲气,对她这个保姆也很亲切。

可霍老太太明显更加喜欢穆浅浅,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穆晴萱却不知道王妈的内心想法,她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

考虑到霍老太太一家人平时不吃辣,她又煮了一锅清淡的鱼头汤,炒了几个小菜。

等她和王妈端着丰盛的菜肴上桌时,霍父霍母刚下班回到家。

穆晴萱扬起唇角:“爸、妈。”

崔丽蓉招招手,让她坐下:“一个人做这么一大桌子的菜,真是辛苦你了。”

她刚回到家,就从王妈的嘴里听说了今晚考验的事情。

照崔丽蓉来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她嫁进霍家这么多年,真正下厨的机会少之又少,反正家里请了保姆,根本用不上她动手。

可崔丽蓉心里也清楚,这是霍老太太对新媳妇立规矩呢,所以也没有过多反驳。

穆晴萱摇摇头:“不辛苦,妈,您先尝尝菜合不合胃口。”

崔丽蓉扫了一圈,夹起一根无骨鸡爪,刚喂进嘴里,她的眼睛倏地一亮。

“味道真好,比国营饭店的还要好吃。”

穆晴萱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您喜欢就好。”

转头,又对上了霍老太太挑剔的眼神,穆晴萱盛了一碗鱼汤递过去。

鱼汤汤汁泛着乳白色,只余几点葱花点缀,闻着就鲜嫩可口。

霍老太太眉眼微微动容,试探性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眼神震惊。

这鱼汤,竟然出乎她意料的好喝!

“做、做的还不错。”霍老太太别扭地开口,刻意避开了穆晴萱的视线,仿佛说出这句话很难为情似的。

穆晴萱莞尔一笑。

看来这场考验算是通过了。

眼看着霍家人都已经被穆晴萱的厨艺征服,穆浅浅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王妈,是不是你偷偷帮姐姐了?”

原本温馨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人吃饭的动作一顿。

王妈皱起眉,还不等她开口,崔丽蓉主动道:“这不是王妈能做出来的味道。”

她静静凝视着穆浅浅,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进门看见这个女孩子的第一眼,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厌恶之感。

好像两人上辈子就有什么过节似的。

穆浅浅对上崔丽蓉的眼神,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辈子,崔丽蓉将她的脑袋按进水池里,骂她是扫把星,克死了霍长风。

哪怕重活一辈子,某些记忆仍旧残留在灵魂深处,让穆浅浅只是被崔丽蓉看了一眼,就被吓得浑身发抖。

崔丽蓉敏锐地捕捉到穆浅浅的异常,更加不耐。

霍老太太也觉得穆浅浅现在的样子有些上不得台面,可想到穆浅浅今天陪了她一整天,又是讲故事,又是按摩揉肩的,心里一软。

她把手搭在穆浅浅手背上,关怀地问:“浅浅,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穆浅浅肩膀抽了抽,另一只手猛地掐住自己的大腿,眼角顿时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我、我没事儿。奶奶,我只是想到,既然姐姐的厨艺这么好,为什么之前在家里,从来没见她下过厨房。”

“家里活计多,尤其是农忙的时候,根本周转不来人。要是姐姐提前说自己会做饭,那我也可以省出做饭的时间,去地里帮家里的忙了。”

说着,穆浅浅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穆晴萱:“姐姐,其实做个饭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不会耽误你看书学习。”

穆晴萱眼神一暗。

穆浅浅这三言两语说出口,就把她塑造成了个,全家人忙得不可开交,而她却只知道躲懒偷闲的人。

果不其然,穆浅浅话音刚落,霍老太太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穆晴萱垂下眼眸,柔柔开口:“浅浅,你都说了做饭花不了多少时间,那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待在厨房里,不见你去帮爸妈的忙呢?”

穆浅浅刚刚扩散开的笑容瞬间凝滞在脸上,急急忙忙地解释:“我那是……”


意识模糊间,一股灼热的气息覆盖下来。

穆晴萱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那瓢虫老公爬上床了,立刻用手推用脚踹,“滚开!”

似是没料到新婚妻子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霍长风“咕咚......

穆晴萱平静地一一诉说着霍老太太的症状:“您面部晦暗,唇部呈现紫暗色,是典型的瘀血阻络型偏头痛。每次发作,常常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但吐出来的又多是清水痰涎。”

霍老太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惊愕说:“你怎么知道?”

穆晴萱微微一笑:“奶奶,实不相瞒,我们穆家是祖传的中医世家,我有幸继承了家族的传承,从小就学习医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观察您的面相,从而判断出症状,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霍老太太受偏头痛折磨很多年,也去军区医院里看过许多医生,吃了不少药,但都没什么用。

她张了张嘴,正想反驳穆晴萱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能看出症状,肯定也没法治。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

宛如有人用巨锤狠狠砸向了她的脑袋,脑海深处响起阵阵嗡鸣声。

一瞬间,霍老太太的脸都疼白了,汗如雨下,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顾不上对穆晴萱的不喜,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开口:“能不能治?”

穆晴萱拧了拧眉,打开银针包,冷静道:“奶奶,您在床上躺好,我先给您针灸缓解疼痛。”

“那么长的银针,要扎进我的脑袋里吗?”

霍老太太吞了吞口水,有些发怵。

本来脑子就够疼了,还得被针扎,不是更痛吗?

一时间,霍老太太心里更加恼火,只觉得穆晴萱是来逗她玩的。

穆晴萱对她的反应见怪不怪。

前世,她诊治过无数个病人,就没几个不害怕银针的。

她柔声安慰:“奶奶,这不是扎脑袋的。您闭上眼睛,放心吧,不痛的。”

穆晴萱扶着霍老太太躺到床上,拿出一根银针,谨慎地扎进了胆经穴位。

足少阳胆经循行于头部两侧,偏头痛多发生在这个区域,所以想要治偏头痛,胆经穴是重中之重。

一针下去,霍老太太原本因巨大疼痛而不断发抖的身体逐渐平缓下来,尖锐的疼痛都在一瞬间消散了很多。

她松了松紧皱的眉头,呼吸急促:“……好像没那么疼了。”

穆晴萱没回应,转头又脱去了她的袜子。

霍老太太还没洗漱,在鞋子袜子里闷了一天的脚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酸味儿。

霍老太太也闻到了那股味道,尴尬地老脸都红了。

可穆晴萱仿佛完全闻不到似的,拿出银针,一一扎进其他经络穴位。

随后,她交代道:“奶奶,这只是初步治疗,给您缓解疼痛的,并不能根治。”

“您今晚先睡个好觉,等明天起来了我再正式给你治疗。”

霍老太太敏锐地捕捉到穆晴萱的言外之意,惊喜问:“你的意思是,我这头痛的老毛病,有机会根治?”

“当然可以。”穆晴萱自信地点了点头。

偏头痛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按时治疗,根治并非难事。

更何况,霍老太太的偏头痛是瘀血阻络型,诱发因多是心情郁结,身体里有火,才导致气滞血瘀。

只要霍老太太今后能配合治疗,每天保持心情愉快畅通,很快就能痊愈。

霍老太太眼睛一亮,但视线落在穆晴萱年轻漂亮的面庞上时,眼底又多了几分不信任。

她看过那么多主任医生都治不好,穆晴萱就算有几分缓解疼痛的本事儿,神通估计也没大到可以让她痊愈的地步。

算了,能缓解疼痛,就很不错了。

霍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神慈祥了很多:“辛苦你了。”

“没关系,奶奶您再躺一会儿,过会儿我给您拔针。”

穆晴萱抿了抿唇,对霍老太太的眼神司空见惯。

前世,也总有人因为她年纪小,长得漂亮,又是个女人,就质疑她的医术。

可最后,穆晴萱一一将他们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用实力证明了他们先入为主的偏见有多错误。

穆晴萱眸光沉静,用极为专业的手法拔针后,将银针擦拭干净,收回了银针包。

“奶奶,您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霍老太太的症状属于瘀血阻络型偏头痛,除了针灸治疗外,还需要药物配合。

穆晴萱一边想着方剂,一边往回走。

可刚走进房门,一只青筋虬结的手臂陡然从黑暗中伸出,揽着穆晴萱细软的腰肢,将她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穆晴萱瞪大了眼睛,刚要出声,那人的另一只大手就覆盖在她的唇瓣上。

两人挨得很近,穆晴萱鼻翼呼吸间,充斥着男人刚洗完澡的香皂味。

柔软的腰腹紧紧贴着男人紧实饱满的肌肉,一呼一吸间,两人的心跳都在逐步同频。

穆晴萱眯了眯眼睛,趁着月色,辨认出霍长风轮廓分明的侧脸。

晦暗的光亮下,霍长风如狼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穆晴萱,眼底深处裹挟着让人看不懂的浓浓欲望。

穆晴萱眨了眨眼,不知道他突然整这一出来吓人,究竟想干嘛。

她歪头在霍长风的手心亲了亲,用气音喊了一声:“老公?”

唇瓣开合间,在霍长风布满了茧子的手心上滑过,一片羽毛似的又轻又柔,勾的霍长风心尖痒痒的。

他又往前靠了一步,将穆晴萱的身体牢牢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穆晴萱试探着伸手,把霍长风盖在自己唇瓣上的手拉了下来,又顺手摸了摸霍长风的腹肌。

下一秒,她清楚地感知到霍长风呼吸乱了一拍,身上的肌肉更加紧绷。

穆晴萱满意地眯了眯眼睛,主动踮起脚尖,轻轻吻上霍长风的唇瓣。

房间里没有开灯,残存的月色根本不足以让穆晴萱一眼看到霍长风嘴唇的位置。

她抬头,只亲到了霍长风的侧脸。

穆晴萱只好顺着脸颊细密地亲着,最后轻柔地吻上霍长风的嘴角。

霍长风被她主动的动作吓了一跳,片刻的怔然后,眼底酝酿着更为巨大的风暴。

他几乎是在片刻间反客为主,狠狠叼住穆晴萱的嘴唇,生疏又热情地吻了起来。

一记热吻结束后,两人身体都不可避免地出了些细汗。

霍长风弯腰抱起穆晴萱,把她放在床上。

穆晴萱期待地眨了眨眼睛,却见霍长风的身体陡然抽离,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穆晴萱:?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