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季云深恋爱两个月后,他为难地将我带到了他瘫痪的妈妈面前,红了眼眶跟我提分手,委屈地说不想要拖我的后腿。
我心疼他。
不仅没有跟他分手,反而为了帮他分担压力,主动辞职照顾他妈,晚上又要马不停蹄去兼职,连轴转的生活早就把我的身体拖垮了,可我依旧为了省钱,连去小诊所买点药都不舍得,硬生生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
我天真地以为我多省一分钱,季云深就可以少受点苦。
现在看来,爱他只是我的一腔孤勇。
对他来说,我受过的苦都是活该。
太荒唐了。
季云深温柔地抚去苏柔柔鬓角的碎发,轻轻地吻住她,哄着说:“柔柔,我从以前到现在一直爱的只有你,就算为你豁出性命我也心甘情愿,五天后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至于顾安……”他冷声道:“我说过她只不过是我玩弄的狗,像她那般贫穷的贱女人,我甚至连分手都不需要跟她说,随随便便就能把她一脚踹开,这你不需要担心。”
“我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我只在乎你。”
我攥紧拳头却又陡然松开。
狗,贱女人。
这就是季云深形容我的词。
苏柔柔显然很满意季云深的回答,她兴奋地扑进季云深的怀里,紧接着发出了尖叫:“啊!
云深,这棵红宝石不是你们季家的传家宝,价值连城吗?
你怎么能给我!”
季云深只是笑:“不至于。”
“十个亿而已。”
我漠然地看着手中那条十块钱的廉价项链,远远地看着豪车里的王子公主深情拥吻,而我就只是阴沟里的老鼠,我这样的玩物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他们用金钱堆砌的爱情。
不过几分钟,车里再次传出暧昧缠绵的声音。
我颤抖着手给季云深打去电话,直到第五个才接。
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耐烦,偶尔传来轻轻的喘息就像是不停地往我的胸口上扎刀,“有事?
我现在在陪我妈。”
我苦笑,内心里抱着点可笑的期待:“云深,给我买个戒指跟我求婚吧,就算戒指只有十几二十块都没有关系,你跟我结婚好不好?
我只是想要嫁给你。”
我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用尽全力抓紧季云深,他想装我就陪他装,就算装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季云深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我现在在忙,这件事等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当面说好吗?
这几天我都不会回家,你也不要再去医院看我妈了,我打算带她去别的城市找更专业的医生。”
他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确确实实就是很贱。
我没有尊严,只是像狗一样一味地摇尾乞怜,渴求季云深施舍给我几分廉价的爱。
现在他连这点爱都不肯施舍给我了。
随着一声娇喘,电话骤然挂断。
绝望?
还是麻木?
我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任凭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将我淋湿。
我好难受。
心脏好疼。
失去意识前,我脑子里却满是季云深和苏柔柔云雨的声音,为什么?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却能随手把像垃圾一样丢掉?
我昏迷了两天。
再睁眼时我躺在病床上,季云深果然没有打一个电话,他就这么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