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真是福星,这才过门多久,便怀了身孕!”
“不像有些人,成婚三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苏知夏踏入撷芳院时,下人分明通报过她来了。
但沈老夫人贬低她的声音,反而更大声传出来。
这,分明是故意的。
柳依依扶着尚未显怀的腹部,杏眼瞥向门外飘动的织金裙角,讥笑着说道:“老夫人说笑了,人家好歹是个公主,金枝玉叶呢。”
“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个倒贴的......二流货色。”老夫人啐道。
沈砚将酒壶重重一放,玉冠下眉眼醺然,没有反驳老夫人的话。
朱漆门外,苏知夏驻足而立。
雪粒子扑簌簌落在狐裘上,衬得她面色比廊下冰凌还要冷上三分。
倘若身为九公主的她都只是二流货色。
那靠着她一路仕途顺利,平步青云的寒门沈砚,又算的了什么?
短暂的恼火之后,苏知夏平复心情。
不该动怒的。
嘴角勾起冷笑,苏知夏推门而入。
北风夹杂着雪花,争先恐后涌入暖阁。
沈老夫人打了个寒颤,爬满皱纹的脸上黑成锅底。
“还不赶紧把门关上,是想冻死老身吗?没有规矩的东西!”
苏知夏随手将门关上,视线落在柳依依身上。
她穿着玄丝锦缎做的冬衣,依偎在沈砚怀里,眼神夹杂着挑衅:“公主殿下来了,妾身有孕在身,可就不给你行礼了。”
沈砚抿了口酒,掀起眼皮:“这是沈家,不是她长乐宫,以后都不必给她行礼了。”
说话间,沈砚伸手揉摸柳依依的小腹,“等你为沈家添了丁,为夫还要让她给你行礼,感谢你劳苦功高。”
“好啊,别说行礼,我到时候给她磕一个也成。”
苏知夏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至少看见这张脸,胸口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
柳依依眼波微转,嘴角戏谑的笑容渐深。
未曾嫁入沈家之前,她便常听人说,九公主苏知夏对沈砚情有独钟,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痴,及笄之年,苏知夏大庭广众向沈砚示爱,被他冷冷斥责为“不守礼法”。
若是换了旁人,这般颜面扫地,因爱生恨也不为过。
可这位九公主殿下非但不恼,反而用尽手段恳求皇室赐婚,硬生生倒贴进了沈家,成了京城里的一大笑谈。
如今柳依依过门已有两月,虽然只见了苏知夏几次,但确实开了眼界。
这位九公主,还真半分面皮都不要,逆来顺受。
也好,她还没试过将公主踩在脚下的滋味呢。
“夫君,我想喝酒热热身子。”
柳依依伸手抱住沈砚腰身,脸贴在他胸口,娇声造作,更是挑衅。
沈砚温柔浅笑,连忙端起酒杯,亲自喂到嘴边。
柳依依却轻抿一口,又将酒推了回去,声音软糯道:“我有了身孕不宜饮酒,剩下的夫君喝。”
闻言,沈砚目光戏谑。
他知道柳依依的心思,而后刻意看了一眼苏知夏,当着她的面将酒水一饮而尽,甚至还舔掉了柳依依红唇留在杯沿的胭脂。
对于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他就是要摆满羞辱。
且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
沈砚和柳依依的举止,苏知夏都看在眼里,但却不为所动。
“驸马染了风寒还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