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我握住彩姑的手,她掌心的薄茧蹭着我掌纹,像在描绘未来的路,“有的不过是被贪念锯断良心的人,在荒宅里搭了座戏台,用别人的血,唱自己的戏。”
惊风在草料棚里打了个响鼻,惊飞了槐树上的宿鸟。
远处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人间的烟火气,比任何墨斗线都要辟邪。
如今每当有外乡人路过,我总会指着门前的老槐树笑:“看见树杈上挂的墨斗没?
那是当年‘鬼’落下的道具。”
他们若追问鬼的故事,我就摸着左眼角的疤说:“鬼啊,早被个傻木匠用锯子,锯成了刨花,掺在灶火里,烧成了人间的烟火。”
而只有我知道,每个深夜,当我抚摸着工具箱里那半片带血的碎布时,掌心依然会传来当年的温度 —— 那是张大胆临终前,拼尽全力塞给我的、关于真相的碎片。
就像此刻,彩姑鬓角的木槿花簪子闪着微光,照亮的不只是荒宅的夜,还有那些被贪念遮蔽的、终将被真相洗净的人心。
墨斗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夏天的故事:当松明子照亮荒宅的瞬间,当锯齿刀划破谎言的时刻,当墨斗线缝住人心的刹那,所有的恐惧与猜疑,都化作了木屑,被灶火燃成了灰烬,只留下人间的烟火,在老槐树的影子里,温柔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