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绿得几乎滴出水来,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
“咳咳!”
赵德柱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虚伪的庄重,“乡亲们!
又到了咱们敬奉窑神爷的大日子!
近来天灾人祸不断,窑口生意也大不如前,皆因我等心意不诚,供奉不足啊!
今日,阿瓷这孩子,深明大义,自愿……自愿”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差点笑出声来。
自愿?
谁会自愿去死?
不过是被选中,无力反抗罢了。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为肥胖而显得更加虚伪的脸。
他的话还在继续,冠冕堂皇,句句不离“为了全镇福祉”,字字都在把我往祭品的位置上钉死。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件即将被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
这种物化和精神上的双重压迫,比冰冷的泥水更让我感到寒冷。
“……用她纯净之血,敬告窑神,求得我镇风调雨顺,窑火兴旺!”
赵德柱的声音拔高,带着煽动性。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附和声,那些麻木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狂热。
我的目光扫过人群,在角落里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叔。
他是我们家的老邻居,以前娘还在的时候,他时常会送些自己种的菜过来。
此刻,他低着头,避开了我的视线,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他的眼神复杂,有不忍,有无奈,最终还是归于麻木。
指望他?
算了吧,在这吃人的小镇,谁又能独善其身?
远处,更深的阴影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像冰锥一样,落在我和我怀里的青花碗上。
那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纯粹的观察和审视,反而更让我心底发毛。
祭祀开始了。
没有繁琐的仪式,只有粗暴的流程。
赵德柱肥腻的手伸了过来,目标是我抱着碗的手指。
他要取我的指尖血,滴入“血泪”之中,完成最后的步骤。
他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我了,带着一股劣质香料和油脂混合的难闻气味。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瓷感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异常——青花碗靠近碗口内侧的地方,有一道几乎与釉彩融为一体的、极其隐蔽的旧裂纹!
这裂纹很细,很古老,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