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号子声中缓缓前移,浸透桐油的牛皮在晨光下泛着阴沉的乌亮。
关平握紧缰绳,看着井阑顶层的弓弩手蜷缩在生牛皮盾后——那些盾牌昨日刚用醋浆浸泡过,此刻正散发出刺鼻的酸腐味。
第一架井阑抵近护城河时,城头忽然响起金铁摩擦的锐鸣。
曹仁玄甲覆面,手中长戟挑开垛口暗格,赤红铁汁如岩浆倾泻而下。
“退!
快退!”
关平嘶声未落,铁汁已浇在井阑顶端。
浸泡过醋汁的牛皮瞬间蜷曲焦化,露出底下苍白木骨。
硫磺混着熔铁的气息腾起青烟,几个躲闪不及的弩手惨叫着跌落,在护城河面炸开猩红水花。
周仓独目充血,“君侯!
西营箭矢告罄,东营伤兵已无处安置……”关羽接过青龙刀,指腹抹过刃口卷曲处。
二十年前虎牢关前的画面突然闪现——那时他刀劈华雄,刃口也是这般翻卷如残月。
“擂鼓!”
他突然暴喝,刀尖直指城头曹仁身影,“换冲车!”
冲槌裹着三层湿牛皮撞向城门时,关平听见木芯断裂的脆响。
这已是今日第三架冲车,前两架的残骸正在护城河畔燃烧,焦黑木料间隐约可见扭曲的铁箍。
城头忽然泻下浑浊液体,刺鼻的粪臭混着滚油焦味扑面而来。
“是金汁!”
有老卒凄厉哀嚎。
沸腾的粪水浇在湿牛皮上,蒸汽裹着恶臭炸开。
冲车前的士卒捂着脸翻滚,皮肉在惨叫中片片剥落。
关平猛扯缰绳避开发狂的马匹,此情此景称之为炼狱一点不过分。
樊城城墙在投石机的轰击下簌簌落灰,关羽将青龙刀重重插进夯土裂缝:“十日之内,必要曹仁开城献降!”
暮色降临时,关羽终于下令收兵。
残存的云梯在火光中扭曲如垂死蜈蚣,关平踩着焦尸返回大营,靴底黏连的皮肉发出咯吱轻响。
“急报!”
斥候满身江水冲进大营,“吕蒙突发恶疾,陆逊接掌江东水师!”
关羽擦拭刀锋的手猛然顿住:“陆逊何人?”
“年未及冠,孙权侄婿。”
王甫捧着文书的手微颤,“此人接印当日,便撤了江夏三成守军。”
糜芳和傅士仁便是在此刻摔进中军帐的。
他们背后的粮车歪斜如醉汉,二十辆运粮车里渗出混着泥水的粟米,霉变的气味瞬间充斥军帐。
“末将护送不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