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破碎的玻璃珠砸在伞面上,林夏第三次把保温桶往怀里紧了紧。
黑色伞骨在狂风中翻折成怪异的角度,丝质衬衫早被雨水浸透,黏在后背像块冰凉的膏药。
写字楼顶层的电子钟刚跳过零点,她刚结束连续三周的IPO审计。
周明远的微信消息就在这时弹出来:“宝宝,最后一套押题卷做完啦,好饿哦。”
配图是堆满泡面盒的书桌。
地铁末班车早已停运,她在便利店买了虾仁馄饨。
收银员打包时多塞了两包红糖姜茶:“脸色这么差,别着凉了。”
透明塑料袋在狂风里猎猎作响,林夏摸到口袋里那个天鹅绒盒子——今天是他们约定俗成的“月末礼物”,里面是周明远念叨半年的万宝龙钢笔。
电梯停在17楼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玄关处散落着香奈儿外套和男士皮带。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保温桶把手在虎口烙出深红印记。
刻意放柔的女声从卧室飘来。
林夏看着满地狼藉中那本《高等数学历年真题》,突然想起上周周明远说要去图书馆通宵刷题时,也是用这样温软的语气。
门缝里泄出的暖光在地面划出金色裂痕。
苏婉的蕾丝内衣挂在台灯罩上,像朵糜烂的昙花。
周明远左手小指的月牙形疤痕在光影里忽明忽暗,那是三年前她煮醒酒汤时不小心打翻砂锅留下的。
“你们在干什么?”
保温桶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惊醒了交叠的两人。
虾仁馄饨的汤汁缓慢洇开,浸透了散落的真题试卷。
林夏这才发现苏婉穿着自己上个月忍痛买下的真丝睡裙,领口还绣着她名字的缩写。
周明远抓起浴巾的动作像被按了慢放键:“林夏你听我解释......”他腕间的百达翡丽闪着冷光,那是上周说客户送的伴手礼。
此刻表盘内侧的SW字样在阴影中清晰可见——苏婉的英文名缩写。
“苏小姐不是最看不上小镇做题家吗?”
林夏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母亲的主治医师发来第七条未读消息,“上个月你说要报押题班,我连公积金都取出来了......够了!”
周明远突然暴起,湿漉漉的额发贴在眉骨,“你永远只会数着铜板过日子!
知道苏婉父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