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了官兵的注意,片刻间,一股血腥的气息,滚烫地灼痛我的脸。
早晨还为我梳发,看着铜镜对我说:“我们阿菽终于长大了,成为一个漂亮姑娘了。”
的母亲,脖子上多了一条口子。
母亲二字,还未说出口,一双手重重地将我推下廊桥,掉下水那刻,寒意刺骨。
水面上,那个给我做糯米团子、为我制新衣、每每功课被先生告到父亲那儿都护着我的祖母,上半身挂在围栏上,面目狰狞,胸口的血正汩汩沿着廊桥的木杆流下。
“活着。”
那是祖母最后对我说的话。
当一池陡寒的春水变成温热的血水,刀剑的喧嚣和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归于平静。
我已不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披散的头发还滴着鲜红的血珠,从水池的另一侧草地走上去。
原本喜庆的院子,变成了人间炼狱。
我趿着脚,往院中去,一滩滩血迹像扎进我心底的刺,密密麻麻,让我喘不过气来。
“啊!”
我脱力跪在了父亲被刺死的血迹前,绝望地悲嚎着。
“你不怕再把人召来,把你也一刀刺死,挂在午门?”
一日的屠杀,弯月同余晖挂在天际。
他的声音像是鬼界走来的恶魔,那一刻,我在想,“带走我吧,让我也死在这场屠杀里。
我只想死,只想这场骤然来临的灭门之灾也将我带走。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周胤笙啊!
四五年前,他被派往边疆,我们便再未见过,直到前些日子,他被封为太子,才回到长安。
他伸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死,还是报仇?”
他说着,如同在说一个好玩的游戏。
而我的脑海里,却还是他少时,对着花园里摔倒的我说,“当心,宫小姐。”
现实将回忆撕开,我有些呆滞。
“满门抄斩,宫小姐难道不想报仇吗?”
原来绝望的死去和满怀恨意的活着,只需要一个人,沿着我内心的血迹,点上一把柴,就能烧光我整个世界。
“报仇?”
这两个字,在我嘴里反复咀嚼。
那把火将丞相府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一场瓢泼大雨中变成灰烬。
我跪在雨中,眼见着我的世界一点点崩塌,直到周胤笙坐着那架华贵的车架,出现在我的眼前。
身边的太监撩开了车架的幕帘,我跪在地上,只能看见他华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