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更猛烈了。
穆雨望着通道那端熟悉的卧室,突然想起张伐书房里那本时间简史上的批注:“倘若时空是张纸,爱就是折痕。”
当时他指着这句话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找到你。”
一滴泪水砸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霜花。
穆雨深吸一口气,从背包取出所有勘探笔记,一页一页投入金光中。
羊皮纸在接触通道的瞬间化为灰烬,而另一端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她能看见书桌上那本翻开的《傲慢与偏见》,正是她穿越前夜读到一半的那页。
“再见了,梁队。”
她轻声说,虽然知道对方已经听不见。
当最后一页笔记消失时,穆雨迈步走向光晕。
在身体接触金光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柴房里偷读的禁书,刘折递来的大白兔奶糖,医院里刺眼的无影灯,张伐指尖划过她锁骨的触感……这些画面一片片剥离,化作金色尘埃消散在风雪中。
穆雨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即将羽化的蝶。
就在她即将完全踏入通道的瞬间,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表盘上浮现出最后一行字:警告:目标时空存在本体穆雨瞳孔骤缩。
物理学最基本的定律之一——同一个时空不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量子态。
如果1995年的穆雨还活着,那么她这个“副本”将永远无法回归。
金光开始剧烈震荡,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穆雨站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突然笑了。
她早该想到的,平行宇宙从来不是简单的镜像。
“原来如此。”
她喃喃自语,缓缓后退,“必须有一个穆雨留在废墟中。”
当金光彻底消失时,冰川恢复了死寂。
只有冰壁上那个六边形图案,证明这里曾存在过超自然的奇迹。
穆雨跪在雪地上,颤抖着打开背包最里层的暗袋。
那里藏着她最后的秘密——从张伐书房偷拍的孕期B超照片。
照片背面是那行熟悉的字迹:“如果是女孩,取名张弦。”
暴风雪渐渐平息。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照片上那个已经永远消失的小生命上。
穆雨将照片贴在唇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话语立刻被山风吹散。
远处传来梁乐和队员们的呼喊声,手电筒的光柱划破暮色。
穆雨擦干眼泪,慢慢站起身。
她最后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