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翻涌奔腾。
知微及笄那年,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她偷偷将他拉到沈府后院。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得她脸颊绯红如霞。
她略显羞涩地把绣着并蒂莲图案的荷包,郑重地塞进他手中,说道:“阿砚,这荷包的丝线,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月钱才买来的,前前后后绣坏了七八个,才终于做成。”
说着,她踮起脚尖,为他将荷包系在腰间,发间的茉莉花香轻轻拂过他的脖颈,留下一丝淡雅芬芳,“往后,不管你是去修仙问道,还是闯荡天涯海角,都要记得,家中有我在等你回来。”
师尊闻言,衣袖一甩,冷哼一声:“痴儿!
你可明白,为何你的金丹劫迟迟未能渡过?
皆是因为你心中被情爱所困,道心摇摆不定!
今日,你若不杀了她,不仅自身性命不保,整个青玄门也会因你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与此同时,同门师兄那急切的催促声,也从身后传来。
可此时的林砚,眼前却只有知微那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以往,知微总是喜欢站在沈府门前那棵古老的槐树下,静静地等待他归来。
春天,她看着他带着新抽出的嫩绿柳枝回来,会笑语盈盈地调侃他,说他仿佛把道观里的生机都种进了诗句里;夏天,她轻摇团扇,坐在他身旁,认真聆听他讲述山中的奇闻趣事,还会在不经意间,用手帕温柔地擦去他额角渗出的汗珠;秋天,她会趁他专心练功之时,悄悄递上刚烤好的红薯,那红薯烫得他直哈气,可他却怎么也舍不得丢弃;冬天,她会心疼地将他冻得通红的双手,紧紧捂在自己怀中,佯装嗔怪地说,他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竟连给自己取暖都做不到。
“林砚,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师兄的声音愈发尖锐刺耳,“沈知微不过是你修行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若你实在下不了手,那就由师兄我来!”
林砚听闻,猛地站起身来,道剑瞬间出鞘,凌厉的剑气如长虹贯日般四散开来,他怒目而视,喝道:“谁敢动她一根寒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穿过嘈杂喧闹的人群,传入他的耳中。
“阿砚,动手吧。”
沈知微身着一袭鲜艳如红梅绽放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