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你爱过我吗?”
她忽然平静下来,望着他问。
他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爱过…”他挣扎过后说出这两个字。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她望着他眉眼,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跪在她轿前的模样。
“我对你的爱在我的家仇国恨面前,不值一提。”
刚刚眼里的挣扎被仇恨代替,“你父皇杀我父母,屠我子民,一把火烧了我的家,我颠沛流离十余载,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复国的信念,但是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好,我明白了。”
听到他说爱过自己,她已经知足了。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向殿外。
12.三日后,烬霜宫传来消息,厉雪雯殁了。
她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高文握着她留下的玉佩,忽然想起那年在梨花树下,她簪着白花对他笑:“这花像不像女子端庄的样子?”
景和二十四年,新帝高文即位,改年号为永徽。
新帝下旨,在皇宫后苑种满梨花。
每逢春日,雪白的花瓣落满宫墙,像极了那年她跪在母后宫前的模样。
他看着满苑梨花,忽然想起她临终前最后一次来找他说的一句话:“高文,你知道吗?
其实我早就不在乎你是不是替身,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过我。”
而他永远不会知道,在她死的那一刻,掌心还攥着那片枯黄的梨花瓣——那是他第一次替她捡发簪时,落在她发间的。
原来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像那片花瓣,早已在春风里,写下了注定的凋零。
“陛下,天牢里那位…”内臣欲言又止。
高文声音冷的比永徽宫的冰湖还冷:“去天牢把他的舌头割了,省得他哭丧似的。”
永徽宫的梨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再没见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