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存着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周氏实验室监控截图里,顾沉砚正在显微镜前观察“心脉宁”的分子结构,电脑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摄于2016年深秋,她穿着他的白衬衫趴在图书馆桌上睡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会议室的门“咔嗒”推开,周若雪抱着文件夹走进来,羊绒裙勾勒出玲珑曲线,颈间戴着的正是晚棠母亲遗留的翡翠项链:“沉砚哥哥,董事会说收购案可以——”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晚棠攥紧的药瓶上,唇角勾起抹冷笑,“呀,林姐姐还是这么弱不禁风,当年在英国住院三个月,是不是也靠装病博同情?”
晚棠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想起2017年春,自己在伦敦公寓收到的邮件,附着顾沉砚与周若雪在巴黎时装周的合照,他搂着她的腰,低头吻她额头,配文是“周氏少夫人候选”。
那时她刚做完第三次心脏介入手术,止痛泵的余效让她指尖发麻,却还是订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在暴雨夜撞破那幕“拥吻”——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周若雪设计的摆拍,而顾沉砚当时正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因为酒精过敏。
“够了。”
顾沉砚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两个度,“若雪,你先出去。”
周若雪的睫毛颤了颤,翡翠项链在锁骨处划出冷光:“沉砚哥哥,你忘了她爸爸当年怎么骂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养父在牢里吃第几顿牢饭’——出去!”
顾沉砚的拳头砸在桌面上,咖啡杯里的冷萃溅出,在报表上晕开深褐的圆斑。
周若雪跺了跺脚,擦肩而过时撞向晚棠的肩膀,后者踉跄半步,药瓶滚落至顾沉砚脚边。
他弯腰捡起,指腹擦过标签时忽然怔住。
晚棠看着他瞳孔骤缩,知道他看见有效期截止日是12月31日——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2015年的跨年夜,他在教学楼顶为她放了整盒烟花,说“以后每年今天,我都陪你看星星”。
“林晚棠,你——顾总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晚棠打断他,抢过药瓶塞进大衣口袋,指尖触到内衬里的褶皱——那里缝着张字条,是七年前他塞进她书包的,“对不起,忘了我”,墨迹被水渍晕开,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