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睁……堂内没供佛,只有一排剃刀,斜插在僧人面前的木盆里,像一排排锋利的牙。
“悔事一站,贪念未断者,剃发。”
他声音如铁锈,“若不剃——火缸净身。”
队伍前面,一名老妇跪下,闭眼。
僧人抬刀,咔嚓一声,白发落地。
下一人,是一名少年。
他犹豫了下,但最终低头,接受剃度。
排到第四个时,一名中年文士摇头:“我不过是……少了几封书信。”
“不过是晚了两月回信。”
“何罪之有?”
僧人不语,只抬手指向堂后。
灰幕拉开,一口铜缸升起。
热浪扑面而来,缸底翻滚着暗红的火水,像是血在沸。
文士想退。
那文士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漆黑的手从地底猛地钻出,扣住他的脚腕。
“我认了!”
“认了!!”
他挣扎着喊,手指死死抓住地面。
僧人摇头:“悔,不在嘴上。”
“你心里,还是不当回事。”
“那你就留在这里——”火缸盖子“轰”地弹起,热浪炸开。
下一瞬,他整个人被拖进缸里,骨头磕到缸沿,发出清脆一响。
“咔。”
紧接着是“扑通。”
水没过他头顶,火色翻腾,像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熔化、融成一团。
然后,一根烧红的铁钩慢慢从缸里升起。
还在滴水,钩尖嵌着半截骨。
僧人冷声道:“下任船钩,已就位。”
03我喉头发紧。
轮到我了。
我跪下,却迟迟没低头,耳边只听得见刀刃被水洗过的“唰啦”声。
僧人看着我,语气冷清:“你,悔什么?”
我想开口,却说不出半句。
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从未杀人,从未害命。
我不过是——“……一个孤女。”
我喃喃,“我有什么可悔?”
僧人目不转睛地看我,忽然问:“你手中的赎罪录,可是空的?”
我下意识翻开。
第一页下方,不知何时浮出一行血字:“我欺人因果,亦负他生”那不是我的字。
可我握着这本册子时,却没有半分陌生感。
僧人将剃刀轻轻递到我面前。
“认一半,是逃。”
“认全,是渡。”
我看着那刀,看着地上火灰。
头皮发紧。
我说:“我没什么可剃的,我是莫名其妙就被上船的。”
“是吗?”
他的剃刀轻轻停在我的额前。
“你没想过逃避吗?
你没说过和我没关系吗?”
我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