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她从前是一个多么年轻鲜活的人。
我冷眼看着这个生身父亲,一言不发。
他看着我板着脸,有些恼怒的开口。
“老子给你不愁吃不愁喝,你把你老子送进去就算了,你板着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就像你那个遭瘟晦气的妈。”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突然的爆发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要不是你干的那些畜生事,她怎么会变的那么憔悴,又怎么会......”我哽咽住,一句多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眼神里还含着恼怒,嘴里还不干不净嘟囔地骂着。
“死都死了,现在还要出来离间我们父子。”
死了?
.......什么死了。
我发了疯般抓挠着我的头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母亲是被拐来的,她原本有着光明璀璨的人生,她分明可以一直自由的活在蓝天下,分明可以一直明媚又鲜活的活下去。
直到她被拐卖进了这座大山,一道道的树林阻碍了她回家的路,山背面的悬崖更是堵死了她回家的希望。
她被迫生下了我,又给我取名叫陈弃。
明明她的本意是不放弃,她想着总有一天能逃出去。
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在她的悉心教导下,我和这座大山愚昧的人很不一样。
她看着我一天天的长大,如同她所设想的那样善良正直。
她获得了希望,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希望我有朝一日能考出去,飞出这座大山,带着她一起飞出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明明一切都快好了,直到我即将升入市里的高中。
我还记得那一年过年,母亲搓着冻的发红的手和我说,你和他们都不一样,陈弃,坚持下去,山外面是自由的。
然而那一年,父亲赌牌酗酒,没有赌资的他竟然把别人领进母亲的房内,母亲受不了,她从那人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那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母亲笑了,我从未见过她笑的那么肆意,好像攒聚已久的怨恨终于发泄了出来,却莫名的透露着悲壮。
她恨恨的看了父亲一眼,转而留恋的看着我。
我看见她的口形在说对不起,然后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下悬崖。
我追出去,看着她跳下去,然后阻止所有人去寻找她的尸体。
她是那么的自由,不该连死了都逃不出这个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