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阵阵发酸。
下午,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走进来,扶我坐起,在我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喝点汤,妈给你熬了三个小时。”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我机械地张开嘴,喝了一口。
汤很香,很浓,带着家的味道。
但我只喝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妈,”我声音嘶哑,“我对不起你。”
我妈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给我舀了一勺:“说什么傻话。
快喝。”
“我……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我看着她鬓边刺眼的白发,看着她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闭嘴!”
我妈把碗重重往床头柜上一放,汤洒出来一些,“陈默!
你给老娘听好了!
你是我的儿子!
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不管你!
你爸躺床上五年了,我都没放弃,你不过是腰坏了,血糖高了点,有什么大不了的?!
天塌不下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我心上。
“你爸出事的时候,医生都说没救了,劝我放弃。
我不信!
我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现在轮到你了,你也得给老娘挺住!
听见没有?!”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里不容置疑的决心,只能用力点头,眼泪流得更凶。
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拿起勺子继续喂我:“先把身体养好。
钱的事,妈再想办法。
对了,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慢性病补助,我今天去社区问了,他们说确实有这个政策,填个表就行,不过要等审批。”
“妈,那种事……没关系不好办的。”
我还是不抱希望。
“试试总没坏处!”
我妈固执地说,“我已经帮你把表领回来了,等你好点了,我们去把材料准备齐交上去。
万一成了呢?
一个月好几百呢,够你买药了。”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申请表,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那张单薄的纸,在她眼里,仿佛就是救命稻草。
我不忍心再打击她,只能沉默。
傍晚,她坚持要扶我下楼走走,说躺久了对身体不好。
夕阳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水泥地上。
她扶着我,走得很慢。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右腿,似乎有点跛。
“妈,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