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对着手机嚎啕大哭。
所有的委屈、疼痛、羞辱、绝望,都随着眼泪和呜咽喷涌而出。
我语无伦次地哭诉。
“妈……我的腰……今天搬东西……摔了……沙发……赔不起……他们骂我是废物……妈……我没用……我真的没用……我就是个废物……”我说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廉价的床单上,晕开一团团深色的水渍。
我恨自己没用,恨自己生病,恨自己让妈担心,更恨自己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胡说!”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愤怒和心疼,“谁敢说我儿子是废物?!
你是我王桂芳的儿子!
腰摔了就去看医生!
钱的事你别管!
妈有!
你给妈挺住了!
妈明天一早就过去看你!”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像一根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我摇摇欲坠的世界。
“别哭!
默默!
听妈的话,现在就躺好,别动!
明天妈就到!”
电话挂断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我知道,明天,我妈一定会来。
她会带着她认为我需要的一切——吃的,喝的,可能还有她从药店买来的膏药和止痛药。
她会像小时候一样,一边骂我,一边小心翼翼地照顾我。
她会把家里仅剩的那点钱塞给我,然后自己回去继续啃馒头咸菜。
而我,除了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和担忧,还能做什么?
我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
腰疼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高血糖让我的身体忽冷忽热,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每一次翻身,都伴随着剧痛和低吼。
天刚蒙蒙亮,我妈就来了。
她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袋,风尘仆仆。
脸色憔悴,眼袋浮肿,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
但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韧。
一进门,看到瘫在床上的我,还有这间比垃圾堆好不了多少的出租屋,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她声音发颤,把布袋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床边。
“妈……”我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
她一把按住我,动作粗暴,眼神却全是心疼。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脸色立刻变了,“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