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她把我推向暗房保险柜时,显影液打湿了旗袍下摆:“这些照片关乎千万人性命。”
此刻我迎着弹雨冲出战壕,胸前的翡翠碎片与她的相机残骸碰撞出真相的呐喊。
1939年1月12日我用静笙教的日文在碉堡外唱起《萤火虫之歌》,守军探头的刹那,淬毒的钢笔尖精准刺入他喉结。
点燃炸药引信时,火苗窜上褪色的《妇女杂志》,“不缠足会”的铅字在爆炸中升腾成凤凰。
浓烟散尽后,小战士捡起未燃尽的杂志残页:“这上面画战地急救图的女人好像您...”我抚过静笙藏在《新青年》里的《止血十二法》,突然笑出眼泪。
原来早在教我跳舞那年,她就在《新青年》夹页里藏好了整个伤员转运体系。
她知道姐姐的使命,亦知道我想替姐姐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台儿庄的月光被硝烟啃噬得支离破碎时,我正用裹脚布捆扎最后一箱磺胺。
远处突然爆发的迫击炮声震翻煤油灯,火光里浮现静笙教过的莫尔斯电码——我们被包围了。
1948年11月23日“东南方三公里有国军装甲连!”
侦察兵吐着血沫摊开地图。
我盯着等高线上那道弧形河谷,突然想起静笙拍过的徐州会战照片——她在战壕里画的撤退路线,与眼前地形完美重合。
怀表里的氰化钾胶囊硌着掌心,我扯开急救包倒出全部绷带:“给我两枚烟雾弹,我去引开追兵。”
“林大夫!”
连长按住我撕扯裹脚布的手,“这等于送死!”
我摸出翡翠碎片拼成的指南针,1937年南京城的血雾突然在眼底翻涌。
那夜静笙把我推进救生艇前,曾用弹壳在甲板刻过同样的弧线:“记住,绝境时的生路都藏在阴影曲率里。”
江防堡垒的探照灯扫过脸颊时,静笙突然把我推向生锈的铁门:“跑!
沿着管道阴影跑!”
她转身冲向反方向的姿势,与此刻的我完全重叠。
枪声在河谷炸响的瞬间,我踢翻了汽油桶。
燃烧的裹脚布腾起浓烟,恍惚变成那年我们偷烧《女诫》的火堆。
敌军坦克的履带碾过碎石路时,我按下怀表里的微型炸药——静笙改造的定时装置精准引爆了地雷阵。
7 光明的传承1948年11月23日 05:17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