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
屏幕暗下去前,婚纱照里的男人替她拂开额前碎发的动作定格成刺目的光斑,像那年运动会她替我捡回被风吹走的准考证时,睫毛投在眼睑上的阴影。
午休时我躲进楼梯间抽烟。
打火机的火苗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西装裤上。
阿林的消息又追过来:“新郎是她同事,听说谈了两年多了。”
我数着楼梯扶手的裂纹,突然想起高二分科时,她在走廊问我选文科还是理科,阳光穿过她发间的空隙,在地面织出金色的碎网。
“其实我数学挺烂的。”
她踢着地上的梧桐叶,“但我爸说学理好找工作。”
我想说“我也是为了避开我妈让我学文的唠叨”,却鬼使神差地说:“物理竞赛班的空调比文科班凉快。”
她笑着捶了下我肩膀,说“周砚你好现实”,而我看着她转身时扬起的马尾,突然很想伸手抓住那抹晃动的黑色。
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外,春雨正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城市。
我望着楼下匆匆而过的行人,想起昨晚整理旧物时翻出的笔记本。
扉页里夹着干枯的桂花,那是她高三生日时塞给我的——说是从教室外的树上摘的,其实我看见她踮脚时被树枝勾住了发绳。
笔记本里夹着她借走没还的橡皮,边角已经被磨得圆润,像她每次对我笑时弯起的眼角。
手机再次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请柬。
电子邀请函的背景音乐是《婚礼进行曲》,我盯着她写在末尾的名字,笔画间似乎还带着课堂上偷传纸条时的仓促。
“希望老同学能来见证”,最后那个句号洇开一小团墨渍,像她每次写错字时习惯性点的黑点。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了。
我摸出抽屉最深处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用铅笔写着她的生日,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是她有次偷瞄我草稿纸时,我匆匆画下的她的侧脸。
铅笔印经过岁月的摩挲,早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永远沉睡在时光的褶皱里。
下班时雨还没停。
我撑着伞走过地铁站,橱窗里的婚纱店正在换陈列。
新款婚纱的头纱垂落在模特肩头,恍惚间与记忆中的白衬衫重叠——那天她穿着我的校服外套跑操,衣角被风掀起时,我看见她后颈新生的绒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