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没有起身迎接。
李拾毫不在意,走到我面前,献宝般展示手里的东西:“你瞧,好不好看?”
躺在他掌心的是一支做工粗糙的蝴蝶木簪。
春令忍不住替我抱怨:“将军让我家姑娘在外头吹风冻着,就为了看一根木头吗?”
我心中悸动,轻声呵斥:“春令,不得无礼。”
李拾不好意思地挠头,单膝跪地仰视我:“对不起啊,我本想早早就来的,临了发现簪子还缺了点东西,这才误了时辰。”
李拾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明月,真诚且纯净。
我与他对视:“将军事务繁多,哪来的时间制作这种小玩意?”
李拾憨笑:“白天确实没时间,我都是晚上回来彻夜雕刻的,上头的花样也是我自己画的。”
说完,李拾看了眼木簪,小心翼翼问:“不喜欢吗?”
我原以为,经过那么多年,自己早已练就一颗冰块心肠,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拒绝不了一颗赤忱直率的心。
我笑道:“帮我戴上。”
17.我一直清楚就算离开云华楼住进将军府,这一生也不会太平,但没想到日夜忧虑的祸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南疆旧部的密信早在半年前就接连不断传到我面前,我没做回复也不舍得销毁。
旧部的头领是我亲舅舅,他还活着的消息曾让我欣喜若狂,可他的计划我并不认同。
我只想让双亲沉冤得雪,而他们要做的是谋逆大罪。
若是我与他们同谋,便是寒了我父亲的忠肝义胆,也负了李拾的信任。
慢慢地,南疆的密信不再传来,我这才安心与李拾谋划未来。
未曾想,寒冬腊月里,宫里大乱,李拾反应迅速领兵进宫救驾。
再次相见是三日后清晨,我推开房门,看见李拾坐在槐树的秋千上。
浓重的血腥味让我仿佛回到了南疆攻破那天,胃水翻腾而上,我扶门弯腰用力干呕。
泪眼朦胧里,我看见李拾朝我招手。
我缓步上前,目光焦急地在他身上查找,没看见伤口后才舒了一口气。
李拾哑着嗓子说:“南疆旧部勾结怀王逼宫造反,已被诛杀。”
心脏停跳一瞬,我身子晃了晃被李拾扶稳。
从此,我在这世间再无血脉相连的人。
更加让我绝望的是,南疆旧部的逼宫造反让我的双亲再无昭雪的可能“好。”
我看着地砖,挤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