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月昭陆明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昭昭我心1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明允呢,又是为了什么?若真是为了贪墨,陆家怎么会穷到要靠她的嫁妆?她突然想起陆明渊那句“这些人不是辞退,是卖了”,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他为何要告诉她?是试探,还是......她脑子里乱得很。“嫂嫂可是身子不适?”那个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她抬眸,跌进他墨色的双眸,那里头,似乎有紧张的意思?她不理他,踉跄着往前走,却是脚下一软。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抬起另一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在她脸侧停住。“绾……嫂嫂,仔细脚下。”他的动作顿了顿,终是收回了手。陆明渊扶着沈月昭站定,又换上了那个没正形的腔调。“嫂嫂方才吐了?”“怕不是害喜了?”他那副登徒子的面貌让沈月昭忍不住想踹他。“那不劳二叔费心了,就算是害喜了。”沈月昭斜...
《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陆明允呢,又是为了什么?若真是为了贪墨,陆家怎么会穷到要靠她的嫁妆?
她突然想起陆明渊那句“这些人不是辞退,是卖了”,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他为何要告诉她?是试探,还是......
她脑子里乱得很。
“嫂嫂可是身子不适?”那个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
她抬眸,跌进他墨色的双眸,那里头,似乎有紧张的意思?
她不理他,踉跄着往前走,却是脚下一软。
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抬起另一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在她脸侧停住。
“绾……嫂嫂,仔细脚下。”
他的动作顿了顿,终是收回了手。
陆明渊扶着沈月昭站定,又换上了那个没正形的腔调。
“嫂嫂方才吐了?”
“怕不是害喜了?”
他那副登徒子的面貌让沈月昭忍不住想踹他。
“那不劳二叔费心了,就算是害喜了。”沈月昭斜睨了他一眼,“那也不是你的。”
陆明渊气得牙痒痒,正要发作,却见她脸色更加苍白,手捂着小腹,似是极为不适。
“用没用早膳?”他沉声问。
沈月昭摇摇头。
“你真是……”陆明渊扶额,忽然一把拉过沈月昭的手。
“干嘛?”沈月昭要挣脱。
“带你找吃的去。”
陆明渊不由分说地拉着沈月昭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摊前。摊主正慢悠悠地搅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面。
“两碗馎饦,多加芫荽。”陆明渊熟门熟路地吩咐,顺手用袖子擦了擦油腻的木凳,“坐。”
沈月昭迟疑地坐下:“二叔常来这种地方?”
“怎么?”他挑眉,“探花郎就不能吃路边摊了?”
沈月昭垂眸,没有回应。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没工夫和他打情骂俏。
热腾腾的面很快端上来,陆明渊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竹筷递给她。
“吃。”他埋头就是一大口。
沈月昭小口尝了尝,意外地发现汤鲜味美。暖流滑入胃里,方才那股恶心感渐渐消失。
“好吃吧?”陆明渊挑眉,“我小时候常溜出来吃。”
“小时候?”她忍不住问。
“嗯。”他筷子顿了顿,“那时候娘亲还在。我们孤儿寡母,她既要顾着船坊的生意,又要防着大房的人对着我们的产业虎视眈眈,没空料理我的饮食。”
“二房当时生意艰难,府里只几个下人,没人看顾我,我便溜出来自己买馎饦吃。”
他说得轻松,但沈月昭知道,孤儿寡母的日子最是难过。想来陆家大房也没少对他们落井下石。
人人都说探花郎少年得意。但在他高中之前,又有多少心酸,又受了多少冷眼呢。
她的神色微微软了几分。
两人沉默地吃着面。
沈月昭抬眸,眼睛透过面碗偷偷看着他。
晨光在他纤长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此刻他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倒像个寻常的少年郎。
“为什么告诉我那些女工的事?”她突然问。
陆明渊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会管。”
她心头一颤。
沈月昭也放下筷子,郑重地坐直身子,直视他。
“陆明渊。”
“嗯?”他挑眉。
“你说的不错,这样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沈月昭神色一黯,“可我也不能不管我沈家。”
“大义灭亲者有之,可我不是。”她垂眸,看着面碗里蒸腾出的白气。
“沈月容。”
他也唤出她今世的大名,当然,他不知道此刻与他对坐的人,是已经死了的沈月昭。
“你沈家之罪,并非不可挽救。”
他说得平静,沈月昭的眼睛却是一亮。
“二叔心疼了?”她勾唇巧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陆明渊语调隐有怒意,按在她小腿上的手更加了几分力。
“哎哟,”她吃痛出声,却仍是虚弱地笑笑,“二叔不也替我挡了一刀?”
“彼此彼此。”
她也撕下一片衣袖,替他包扎起右臂上的伤口。
却看他紧抿着唇不出声,一张俊脸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她忽然有心想再逗逗他。
“对了,刚才在船舱里,我好像听见有人唤我什么?”
她眨巴着眼看着他,这是在说他刚才情急之下唤了她的小字。
陆明渊却突然俯身,额头抵住她的肩膀:“别再这样了...”
“我…会担心。”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沈月昭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湿漉漉的发顶。
她听见两颗心狂跳的声音。
陆明渊的唇挨得离她的唇畔那样近。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越来越近。
“咳……”她猛地直起身子,面色却还带着潮红,“二叔,我们该归家了。”
她不忘指一指被解救的那三名少女:“这几位姑娘,还劳烦二叔安置。”
陆明渊有些失望地看着她,却忽然撩起她垂下的那缕湿漉漉的发丝,替她别到耳后。
“好。”
他含笑应道,缓缓直起身,向她伸出手:“能走吗?”
沈月昭搭上他的手,借力站起。
两人湿透的衣袖纠缠在一起。
归家的路上,他问她:“今日…怕不怕?”
“不怕。”沈月昭因为腿伤走得一瘸一拐,回答得倒是干脆。
“捅人的感觉,真不错。”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里的血迹已经被河水洗净。
她想起自己抄起匕首刺向大汉的那一刻,觉得自己挺勇猛的。
毕竟上辈子一生都困在闺阁内院,哪有这样的机会痛痛快快地捅人一刀。
往后她还要多做些上辈子没做过的事。
想到此,她拖着伤腿的脚步,竟轻快了几分。
陆明渊苦笑着摇头。这女人竟不喜平静安稳,喜欢打打杀杀么?
“哎,你慢点儿走。”他快步跟上摇摇晃晃的沈月昭,扶着她往前走。
因着沈月昭走路不稳,陆明渊执意要送她回府。
沈月昭头疼,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她还得找个理由,跟她那位便宜郎君解释为什么和小叔子一起晚归。
府门忽然洞开,陆明允面色阴沉地站在台阶上,目光在浑身湿透的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堂兄。”陆明渊欠了欠身,“我与嫂嫂去城西铺子挑选修缮库房的楠木,回来时不慎跌入溪中。”
沈月昭配合地咳嗽两声,身子微微发颤,裙摆上的血迹被夜色遮掩,但走路时踉跄得十分明显。
陆明允冷笑:“挑选楠木?那木料呢?”
“没挑到合适的。”沈月昭虚弱地扶住门框,“回来的路上,我不慎滑倒,摔伤了腿......二叔为了救我,也跌进水里。”
她说着,故意晃了晃身子,陆明允下意识伸手要扶,却被陆明渊抢先一步。
“堂兄见谅。”陆明渊稳稳托住沈月昭的手臂,“嫂嫂伤得不轻。”
陆明允盯着堂弟那只碍眼的手,指节捏得发白:“男女有别,二弟还是注意些分寸。”
“堂兄教训的是。”陆明渊松开手,却在沈月昭踉跄时又迅速扶住,“只是嫂嫂若再摔着,伤上加伤就不好了。”
两人目光交锋,空气中仿佛有火星迸溅。
沈月昭适时地“嘶”了一声,捂住小腿:“郎君......我疼。”
这一声“郎君”叫得陆明允神色稍霁,他终究还是上前接过沈月昭:“月容,你也太不小心了些,快回屋歇着。”
脚步声起,陆明允去而复返。见她二人这般僵持着站在门口,他沉声对沈月昭道:“月容,晚棠一片心意,你莫要辜负。”
“是我嘱她为你调理。”
“你既怕这妇人私密事传到外头,那晚棠为你调理是再好不过了。”
陆明允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沈月昭心头一阵寒意,前世就是他宠妾灭妻,林姨娘才敢踩在她头上撒野,最后竟还敢要了她的性命。
她脸色煞白,紧抿着唇不说话。
“郎君,妾知道,夫人是怕妾下毒。”林姨娘颤声道,身子又是一歪,险些倒在陆明允怀里。
“既如此,妾解了夫人的疑心便是。”林姨娘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紧接着抬起那双水光潋滟地眼睛巴巴地望着沈月昭。“如此,夫人可满意了?”
“够了。”沈月昭正要出言,却被陆明允打断,他一把从林姨娘手中夺过药碗,端在沈月昭面前,“月容,喝了。”
沈月昭一时心头火起,将那药碗夺过一饮而尽。
刚才林姨娘已经喝过,应该没有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正想以身试药,查查其中的蹊跷。即便刚才陆明允不逼她,她验明无毒后也会喝。
只是,陆明允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宠妾灭妻啊。不知他当初要是娶了月明姐姐,是否也会如此呢?
想到此,沈月昭唇边忽然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多谢郎君,多谢林姨娘。”
“外头风大,还请二位回吧。”她福了福身。
“月容…”陆明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怜惜又似挣扎,却最终一言不发,揽着林姨娘转身离去。
沈月昭转身关了门,重新坐回美人榻,继续绣着肚兜,手却颤得无法下针。
前世今生交叠,在陆明允这里,她永远是被放在最末的、可以随意欺凌的那一个。
她不能再心慈手软。
忽然一阵剧痛从小腹窜起,她猛地弯下腰。
其实今日她真的来了月事,但已经是最末几天,本来已经没什么了。可此刻她竟觉得下身崩漏不止,小腹剧痛难忍,竟和上辈子难产时的痛楚不相上下。
她的冷汗直往外冒,慢慢浸透了衣衫,竟然连喊云织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一个黑影从窗外翻入。
“二叔,又是翻墙来的?”她虚弱地问。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陆明渊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榻上,指尖拂开她汗湿的鬓发。
“怎么了?”她听到他焦急的声音。
沈月昭疼得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疼…肚子…”她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喊,恍惚间感觉到他在用袍袖轻柔地擦拭她额角的冷汗。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小腹上轻轻揉按,一点点化开她腹中寒痛。
看着她苍白的唇,他想起身给她倒杯热水,却被她一把拉住。她虽然虚弱,这一拉的力道却是惊人,像是藤蔓般死死缠住他。
“别...”她抓紧他要抽离的手,“别走,子舒。”
陆明渊呼吸一滞,翻身上榻将她整个拢进怀中。
“睡吧,绾绾。”他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我守着你。”
“你的手...很暖。”她闭着眼呢喃,语声减弱,“就像娘亲的手……”
他低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小时候,我娘也这般哄我。”
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均匀,陆明允仍是搂着她,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
沈月昭醒时还是四更天,天光未亮。她身上的疼痛已褪去大半,直起身子,却见枕边人正睡得香甜。
“我将你牵扯进来,便料到你能为你沈家将功折罪。”
“你父亲和陆明允与姜国的生意,不止走私官粮和贩卖女子那么简单。”
“若你我二人合作,查出背后真相。届时我会奏请官家施恩,令尊最多判流徙,且不会牵连亲族。”
他宽慰她。
“探花郎这么有把握,官家会听你所奏,对我沈家法外施恩?”
沈月昭抬起一双雾蒙蒙的杏眼看着他。
他看见她眼底仍有疑虑。
“有信王作保。”
陆明渊坐正了身子,那双素日风流的瑞凤眼里此刻盛满了认真。
沈月昭心头一惊,他这是等于把自己背后的势力和自己站队的情况和盘托出了。
何必如此…就为了成为她可信的盟友?
她克制住自己不再多想。
“我信你。”
沈月昭一字一顿道。
她这么做,不全然是相信陆明渊,也不全是为了发好心和正义感,只是她不想父亲和沈家泥足深陷,最后招来杀身之祸。
夜色如墨时,沈月昭与陆明渊借着月光潜回渡口。
运丝船已装货完毕,只余几个值夜的船工在甲板上打盹。
“跟紧我。”陆明渊低声道,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沈月昭点头,两人借着货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上甲板。
船舱内昏暗潮湿,沈月昭借着陆明渊手中微弱的火折子光亮,看见角落里堆着十几个木箱,每个箱子上都钻着气孔。
“在这里。”她快步上前,正要撬开木箱。
“小心!”
陆明渊猛地将她往后一拽。
“嗖!”一支冷箭擦着她的发丝钉入船板,甲板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
陆明渊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寒光一闪便放倒了最先冲进来的船工。却仍有更多人从舱门涌入。
他居然会武?沈月昭略一愣神。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明渊,眉眼凌厉,出手狠绝,与平日那个风流倜傥的探花郎判若两人。
“去救人!”他头也不回地命令,“这里有我。”
沈月昭转身用他今日给的匕首撬开木箱。
箱内蜷缩着三个面色惨白的少女,手脚被麻绳捆住,嘴里塞着布团。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她迅速割断绳索,扶她们出来,“还能走吗?”
少女们虚弱地点头。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闷哼。
沈月昭回头,只见陆明渊右臂被划开一道血口,却仍死死挡在舱门前。一个彪形大汉正举刀朝他劈下。
“陆明渊!”
她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匕首狠狠扎进那大汉后心。
大汉吃痛转身,刀锋划过她的小腿。旧伤未愈的疤痕顿时裂开,鲜血浸透了她的裙摆。
“绾绾!”
陆明渊一剑贯穿大汉咽喉。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踹开舱窗:“跳!”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沈月昭呛了口水,却感觉有双手始终牢牢托着她。
她在水中抱紧了他。
这是第一次,在没有药力的作用下,她这样主动贴近他。
陆明渊身子一僵,紧接着更加奋力地向岸边游去。
他们终于爬上岸边草丛,两个人趴在草丛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远处是那几名被救出来的少女,正在低声啜泣。她们也算机灵,刚才跟着一起跳船逃生。
陆明渊直起身子,看见沈月昭被鲜血浸透的裙摆,眉头紧蹙。
“刺拉”一声,他撕开自己的衣袖,死死按住她流血的小腿。
“你疯了?”他声音发颤,“谁让你冲过来的!”
月光下,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沈月昭不理会帘后的陆瑶,看了眼身侧正喝茶的陆明渊,说:“虽说长嫂如母,平日里渊哥儿倒是也不怎么让妾操心。”
这次轮到陆明渊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信王妃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反应过来便掩唇轻笑起来。
一旁的信王强压住嘴角,憋笑。
陆明渊这嫂嫂可真有趣,难得见他吃瘪。
宴会开始,沈月昭埋头吃菜,感叹着信王府的伙食真是比陆府好了百倍,也不怎么搭理陆明渊。他自酌自饮,饭菜倒没动几口。
对过那些世家公子们也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席间不停地拿眼瞟着帘后,希望一见贵女们的芳姿。
半个时辰后,信王妃命人撤去残席,换上笔墨纸砚,笑道:“今日春色正好,不如行个飞花令,以‘桃’字为题,诸位才子佳人,莫要推辞。”
席间众人纷纷应和,沈月昭垂眸不语。她听到陆瑶在帘后得意地笑了一声,估计是想看她笑话。
前世因为母亲叮嘱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在这种场合,从未露过锋芒。
陆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会认字会管账的商家女,于文墨上是不通的。
而今天,她不想再藏拙。
飞花令行起,周明棠抢先起身,捏着绣帕娇声道:“桃红柳绿春意闹,蝶舞莺啼女儿娇。”
众人捧场叫好,陆明渊却连眼皮都未抬,指节轻叩桌案,似在等什么。
沈月昭忽然轻笑一声。
“陆夫人笑什么?”周明棠脸色微变。
“没什么。”沈月昭执起青玉杯,慢条斯理道,“周小姐这诗……倒像是市井俚曲。”
陆明渊抬眼看她,目光里带了抹玩味:“嫂嫂既嫌旁人浅薄,不如亲自赐教?”
沈月昭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微扬:“桃李春风一杯酒…”
她故意顿住,将杯中残酒饮尽,复又抬头:
“江湖夜雨十年灯。”
陆明渊眸光骤深。
信王抚掌:“好诗!”
沈月昭却突然掷杯,摇了摇头:“可惜这诗后半句太悲,我倒更喜欢…”
她提笔蘸墨,边念边在素笺上挥毫写下:“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满座公子骇然,闺秀们更是掩口惊呼。
她听见周明棠不满的声音:“居然敢在花信宴上写这等带着血光的狂诗,也不怕信王和王妃怪罪。”
“喂,你可别连累我啊!”陆瑶在帘后对着她喊。
陆明渊却忽然低笑出声。他接过狼毫,在她诗旁续道: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这是愿与她并肩作战的意思?沈月昭想起那天他问她“嫂嫂,合作吗”时的眼神。
她一时心绪烦乱,忽然伸手将那诗笺揉成一团,回道:“可惜了,这等诗文不配今日的桃花宴。”
前世她和陆明允也不是没有过浓情蜜意的片刻,不然元朗是怎么来的。
他也曾握着她的手许过“白头偕老,定不负你。”可结果呢?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
她转身对上首的信王和信王妃伏身告罪:“妾无状了,还请信王信王妃责罚。”
信王忽然抚掌大笑:“无妨,我竟没想到,陆家还能出个女探花。”
见信王发话,席间宾客便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信王妃轻击双掌,一队身着彩衣的舞姬便翩然而入。这些女子想来都是信王府精心调教的舞伶,身段婀娜,舞姿曼妙。
沈月昭正托着腮看美女。
陆明渊忽然凑到她耳边:“嫂嫂方才真是诗兴大发。”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耳边,“只是为何揉了那副佳作?”
沈月昭却似充耳不闻,蓦地直起身子,问身旁信王府的侍女:“这位姐姐,我想更衣,请问怎么走。”
那侍女指了个方向,沈月昭便离了席。
色令智昏,她得离陆明渊远点儿。
何况今天她喝了太多桃花酿,确实想小解了…
绕至后园回廊时,沈月昭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啜泣声。
一名素衣歌女正被管事嬷嬷掐着胳膊训斥:“弹的什么破曲子!信王殿下最厌《折柳枝》,你是存心触霉头?”
歌女怀中琵琶弦断了两根,指尖渗着血珠,却不敢辩驳,只低声道:“嬷嬷恕罪,陈婉……再换一曲。”
沈月昭眸光微动,轻咳一声。
那嬷嬷见她的打扮不俗,又绾了发,猜到她是今天来参加桃花宴的贵妇人,便立刻堆笑行礼:“这位夫人安好。”
“这位姑娘的琵琶,可否借我一观?”沈月昭不等回应,已接过陈婉的琵琶,指尖抚过断弦处,“《折柳枝》哀切,确实不合今日桃花宴。不过……”
她突然扯下自己腰间丝绦,利落地缠住断弦,又摘了鬓边珠花的一瓣卡在琴轸上。
“信王爱听《塞上曲》,可以一试。但第三段要改。”她凑近陈婉耳畔,“在‘虏骑闻之应胆慑’这句后,加三声杜鹃啼音。”
陈婉愕然:“这…不合曲谱…”
“合不合谱不重要。”沈月昭将琵琶塞回她手中,“重要的是,信王生母李娘娘乃是蜀地人,杜鹃乃其故乡之音。”
信王生母李娘娘的旧事,上辈子她也是听母亲偶然提起过,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沈月昭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名歌女。这枚暗棋若能埋下,从此她便与信王府有了勾连。
若埋不下,帮个可怜的小歌女,也是好事一桩。
只是她竟不知这一帮,竟帮出来后半生的凶险与荣华。
半刻钟后,宴席上忽闻琵琶裂帛之声。
陈婉一改柔媚姿态,指扫狂风骤雨般的《塞上曲》。当弹至“虏骑闻之应胆慑”时,她突然仰颈,喉间迸出三声凄清鸟鸣。
“咕——咕——咕——”
信王手中酒盏砰然落地。
“这琵琶伎…”他死死盯着陈婉,“赐居听雪轩。”
众人面面相觑,皆知这王府里要添新人了。
信王妃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沈月昭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信王妃,她刚才还帮自己解围来着。
但转念一想,上辈子她就是顾念太多,才落得那个下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辈子她只想自个儿活个畅快。
一转眼,却对上陆明渊那双如墨的眉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残缺的珠花上:“嫂嫂的珠花…怎的少了瓣?”
她浅浅一笑:“赠了有缘人。”
陆明渊风流一笑,转头看向台上的陈婉,她怀中琵琶琴轸上的那瓣珠花,看着眼熟得很。
午宴后,信王妃命人撤去了帘子,公子贵女们隔着花架赏春闲谈,算是全了相看的礼数。
沈月昭对这些少男少女的眉来眼去没兴趣,陆瑶更是跟个花蝴蝶似的早离了她身侧。
她独自站在廊下赏桃花。
王府的桃花开得正盛,浓的淡的都极是可爱,令她想起一句词来。“染得桃红似肉红。”
她勾唇浅笑,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桃花宴。可惜众人都意不在桃花。
忽见假山后闪过一道青衫身影。那人眉目清俊,却憔悴得厉害。
那男子一见她,眼圈登时红了:“月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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