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爸妈没拧过奶奶。
年都没过完,初七那天,两人带着陈望远,气冲冲地走了。
9初升高那年,我成功考进了县里最好的中学。
可开学就要交学费、住宿费和其他杂费。
奶奶知道后,就把家里的猪卖了。
当年一头猪大概八块钱一公斤,一头接近两百斤的猪,最多卖八百块。
远远不够我的学费。
一向要强的奶奶只得拉下脸去借钱。
见不得人好的,说我奶奶死要面子活受罪。
觉得女子读书不值当的,也劝她:“运芳大娘,你看村里其他家的女子,都不读书,要么读到初中,哪像你家这个,真要读出个名堂还好,要是读出来上个专科,还不如早点去外地进厂。”
奶奶没说什么,只一一笑着谢过。
我当时听说,镇上有人在收草药,就跑去地里掏半夏,山里挖何首乌,田埂边割金钱草……大热天,人都黑了几度。
去镇上换钱时,干脆又把头发卖了。
那时候女孩子卖头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收头发的人,抵着发根剪。
我也知道丑,不好看。
可漂亮都是后话,眼下我只想读书,然后带奶奶离开这个蒙昧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但哪怕能减轻奶奶一丝丝负担呢?
就这样,高一的费用总算是凑够了。
我们那一届,全年级一千五百多名学生,我排在一百八十多位。
情况不大乐观,按这个排名,根本上不了好一点的大学。
况且我有点偏科,数学一直不大好。
李骏是我同桌,他数学很好。
还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我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
于是我让他给我补数学,作为交换,我给他补英语。
我忙着刷数学题的时候,他会帮我收全班的英语作业。
后来,他忙着抄我英语卷子时,我也会帮他收全班的数学作业。
轮到我当值日生那天,擦不到最上面的板书,他看到会帮我一起擦。
有同学调侃:“李骏你该不会是喜欢陈望星吧?”
高一期末考,根据成绩排名选座位。
考得好的同学,有优先选择座位的权利。
我排名又上升了一百多位,勉勉强强挤进了年级前八十,在班上相对靠前。
他的成绩变化却不大。
换座当晚,他捏着拳头来问我:“陈望星,我可以继续和你坐一起吗?”
那时,朋友苏丹已经提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