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借着闪电看清背面小字:“子时三刻,乱葬岗东第三棵槐树。”
腐泥混着尸臭漫过脚踝时,我嗤笑出声。
三皇子容烬,那位传闻中斗鸡走马的纨绔,坟头土都没干呢,倒学会和死人抢地盘了。
槐树枝桠上突然垂下截苍白手腕,玉扳指磕在树干上“叮”地一响:“沈姑娘,验了在下的尸,可还满意?”
第二章:鬼医夜访。
容烬倒挂在槐树上晃荡,雨珠子顺着他松垮的衣襟往我脸上砸。
我攥紧沾着尸油的鹤嘴镊,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滁州验过的吊死鬼——那人的舌头也这么长,可惜没学会说人话。
“沈姑娘这眼神,倒像要给我开膛验尸。”
他翻身落地,溅起的泥点子沾上暗红袍角。
我这才看清他腰间别着个青瓷药瓶,塞子雕成咧嘴的骷髅头,随着走动叮咚作响。
远处传来野狗撕咬腐尸的呜咽声,容烬掏出火折子点燃枯枝,暖光映得他耳垂那枚玄铁耳钉泛青:“刑部的人往护城河搜了,沈娘子若想活命……”我抬脚就往西边坟堆走:“东郊乱葬岗三日一埋新尸,混在运尸队里出城最稳妥。”
枯枝突然“咔嚓”断裂,容烬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大得骇人:“你怎知今日有埋尸队?”
“未时三刻雨势转小,抬棺的脚夫怕烂了草鞋,定会抄近道走野狐岭。”
我甩开他的手,从袖袋摸出块发霉的胡饼啃,“昨儿路过城隍庙,见他们赌钱时裤腿沾着岭上的鬼针草。”
他忽然闷笑出声,火光在眼底碎成星子:“难怪老头子非要雇你这野仵作验尸。”
我嚼着发霉的胡饼没搭腔,突然想起老刘头临终前紧攥的褪色宫绦——和焦尸腰间露出的半截丝绦,都是靛青镶金边的制式。
五岁那年被义庄老刘头捡回去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会儿我趴在乱葬岗喝死人血,被当成食腐的野狗,老刘头却把最后半块馍掰给我:“丫头眼毒,能辨阴阳。”
腐叶被踩碎的响动打断回忆,容烬猛地将我扯进半塌的坟窟。
三支弩箭擦着发梢钉进墓碑,火星子溅在残破的纸钱上,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刑部的狗鼻子挺灵。”
他往我手里塞了把药粉,掌心烫得像刚煨过火炭,“往东半里地有座破庙,撑半炷香,我替你料理尾巴。”
我猫腰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