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妆台写下:“月圆夜,火凤凰。”
老刘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5、档案室的天窗漏下一缕浮尘,在1941年的学生名册上织出蛛网纹路。
郑元哲的食指停在“陆洇梅”三个蝇头小楷上,玻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恍惚是那年刑场的落雪声。
前一天,他收到陈岩的回信。
回信中提及,1941年大连第一女子中学曾发生过日军枪杀爱国师生的事件。
大连第一女子中学原本有我党的地下组织,事件发生后,部分爱国学生被秘密转到敌后解放区,有的还去了延安抗大。
陈岩猜测,沈佳月就是其中一个爱国学生。
于是,隔天郑元哲就来了大连。
“昭和十六年十二月七日,特别治安肃正行动。”
日文档案的油墨在岁月里洇成紫斑,精通日语的老校工逐字念着,“大连第一女子中学发现反日传单,宪兵队当场处决三名教员……”钢笔尖突然折断在记事本上,蓝墨水染透1943年的转校记录。
泛黄照片里十五岁的陆洇梅穿着淡蓝学生装,眉间凝着与年龄不符的霜雪——这分明是1945年捧着军旗的沈佳月,只不过褪去了刻意伪装的温婉。
“当时地下党抢救出去的十二个女生,分三批转移。”
老校工颤巍巍指向操场东侧,“看见那排榆树吗?
当年树干上全是弹孔……”暮色漫过青砖墙上的爬山虎,郑元哲的皮鞋踩碎一片枯叶。
1946年的某个雨夜突然撞进记忆——沈佳月擦拭勃朗宁时,枪管突然走火打穿梳妆镜。
飞溅的玻璃碴划破她耳垂,血珠滴在《浮生六记》扉页的“梅”字上。
“当年为什么要用梅花当暗号?”
他递上手帕时随口问道。
沈佳月却将书页攥出褶皱,铜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孔雀蓝窗帘上,像株被风雪压弯的梅。
“这就是她!”
郑元哲想起邂逅时的情形,其实她从一开始就透露了自己的真名。
此刻站在弹痕累累的榆树下,他终于读懂那个沉默的剪影。
树洞里积着经年的雨水,恍惚映出十五岁少女蜷缩的身影——1941年冬夜,宪兵队的狼犬在操场狂吠,陆洇梅咬着校服领子,听着教员被刺刀捅穿时压抑的闷哼。
“这是遇难教师的遗物。”
老校工捧出铁盒,生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