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钗晃出细碎的光:“原来瘸着腿,也能走出新路。”
十年后,史官在《大胤起居注》中写道:“明凰女皇二度临朝,以仁易暴,以宽代严。
更开古今未有之例,擢男子裴昭为相。
二人共治天下,终成盛世华章。”
而民间说书人拍着惊堂木,总爱在故事结尾添一句:每当暮春时节,宫墙内便飘出药香与琴声,据说那是帝后在月下对弈,棋盘上纵横的,不是权谋,是余生。
云隐山云隐山终年被白雾缠绕,石阶蜿蜒入云端,萧明凰拄着裴昭递来的檀木拐杖,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竹楼。
山风掠过她褪色的衣摆,二十年前随父亲狩猎时摔落山崖的旧伤突然作痛——那是她刻意尘封的记忆,此刻竟在踏入仙翁地界的瞬间隐隐发烫。
竹楼门扉轻启,白发如雪的白玄衣广袖翻飞,手中玉盏里的茶汤泛起诡异的幽蓝光晕。
他垂眸扫过萧明凰颤抖的指尖,忽然轻笑出声:“女帝陛下的陈年旧疾,不过是心障作祟罢了。”
话音未落,三枚金针已闪电般没入她百会穴,萧明凰眼前骤然炸开刺目的金光。
此后每至寅时,白玄衣的施针总伴随着朱砂符咒的青烟。
萧明凰蜷缩在氤氲药香里,看着银针在烛火下泛着血芒,耳中却听见陌生童谣:“巫族灭,凤血竭,二十年后债来偿……”混乱梦境中,幼年的自己正被父亲捂住眼睛,山下熊熊烈火映红天际,火舌舔舐着写满神秘图腾的旌旗。
第七日施针后,萧明凰在铜镜里瞥见颈后浮现的暗红纹路,形状竟与白玄衣袖口的暗纹如出一辙。
她攥住裴昭的手腕正要开口,却见白玄衣端着药碗倚在门框,银发无风自动:“陛下的梦,可还记得清?”
碗中药汁倒映着他森然笑意,像极了当年萧明玥剜她凤纹时的眼神。
恢复知觉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龙案上,萧明凰捏着奏折的指尖微微发颤。
自从能扶着案几勉强站立,双腿传来的酥麻感竟比往日疼痛更令人不安。
她下意识望向屏风后侍奉的裴昭,那人正垂眸研磨,素白衣襟沾着些许药渍,可在她眼中,那抹白却像极了白玄广袖上的银丝暗纹。
“裴昭,你说这户部尚书的折子,究竟是为百姓请命,还是在借机敛权?”
她突然将奏折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