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前的嗓音,带着洗衣房碎瓷片割破喉咙的气音。
我猛地扯过丝巾盖住铜钟,却在布料滑落时,看见镜中倒影(不,这里没有镜子,只有齿轮图案的墙纸)的唇角勾起不属于我的弧度,颈侧朱砂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左颈移向右颈。
2 红绳迷局(下)银制台钟的第十二声钟鸣还在梁上震颤,房门“咔嗒”轻响。
我屏息缩进雕花床底,鼻尖萦绕着木质床架的霉味——那是前几次轮回中,每次死亡前都能闻到的、属于公馆深处的气息。
门缝里渗进的月光中,一双红鞋的鞋跟率先映入眼帘,鞋跟高度比顾明薇日常穿的高了三厘米,鞋头绣着的齿轮花纹,正与地面拼花严丝合缝。
“砚秋小姐在吗?”
陈绣娘的声音像上了发条的八音盒,带着不自然的卡顿。
她推开门,银盘上的青提在月光下泛着灰败的色泽,叶片边缘卷曲如齿轮缺口。
我盯着她耳后的刀疤,突然想起第三次轮回,当我用碎镜划伤左耳时,镜中替身(现在该说是齿轮替身)的右耳同时溢血——原来公馆的“逆位法则”,早在我注意到伤口位置前,就通过佣人身上的疤痕留下了线索。
等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摸出藏在袜筒里的银制胸针。
这是母亲陪嫁的物件,内侧刻着模糊的家纹,直到第四次轮回,我才发现那是半截齿轮图案。
蓝厅的十二盏水晶灯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每盏灯前的玫瑰都朝东盛放,可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却清晰地指向西方的月亮。
胸针划过墙纸的瞬间,齿轮纹路间渗出暗红液体。
第三次轮回的记忆突然涌来:顾明薇曾用同样的胸针划伤自己手腕,鲜血却滴在墙纸的齿轮上,转瞬即逝——原来替身的血,本就是齿轮枢轴的润滑油。
“砚秋?”
清冷的女声惊起一阵鸡皮疙瘩。
顾明薇穿着红色睡裙立在门口,脚踝处的红绳若隐若现,编法与我藏在枕下的那根完全一致。
她颈侧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格外刺目,可当我刻意看向墙纸阴影时,却发现阴影中的“她”,朱砂痣正位于我的右颈位置。
“姐姐颈上的痣……”我指尖抚过自己右颈,墙纸阴影里的指尖却落在左颈,“第一次在医院相见时,明明是长在左边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