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轻轻掀开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她眸若秋水,他眼底星河倾落。
“夫人。”
他嗓音低哑,指尖抚过她眉间花钿,“这一声,我等了十年。”
夜深,雪停。
虞清歌换了身素白寝衣,披着狐裘站在庭院梅树下。
周墨尘执壶而来,斟了杯温热的梅花酿递给她。
“还紧张?”
他笑问。
她摇头,接过酒盏轻抿一口:“只是觉得……像梦一样。”
曾经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如今竟真能尘埃落定。
周墨尘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当年她给他的那枚耳坠。
“北境战事已平,戎族递了降书。”
他将耳坠重新为她戴上,“多亏夫人的布防图。”
她抬眸:“你早就知道耳坠里的秘密?”
“不。”
他轻笑,“那日你说‘告诉戎族首领,北疆三十万铁骑,等着饮他们的血’——我才明白,你是故意让我带走它。”
她亦笑,眼底终于卸下所有防备。
月光洒落,他忽然低头,吻在她眉心。
“周墨尘。”
她轻声唤他。
“嗯?”
“我们……去北疆吧。”
他怔住。
“京城的棋局已了,但天下百姓仍苦。”
她望向北方,“我想与你一起,开创真正的太平盛世。”
他眸色骤深,倏然将她打横抱起!
“正合我意。”
三年后,北疆。
曾经的荒芜之地,如今城池巍峨,商旅不绝。
虞清歌一袭戎装,站在城楼上俯瞰四方。
身后,周墨尘为她披上大氅:“风大,当心着凉。”
她笑着靠进他怀里:“听说京城又在催你回去?”
“不管他们。”
他搂紧她,“陛下答应过,许我们一世逍遥。”
远处,孩童的欢笑声传来——那是他们设立的善堂收养的孤儿,如今已能诵诗习武。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史载:镇北王夫妇驻守北疆三十载,开互市、兴学堂、平战乱,百姓称颂。
晚年归隐江南,白首不离。
后世传颂,谓之——“千秋眷侣,万世流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