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
乔老二在家不?”
门外传来王老三扯着嗓子的喊声。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就见王老三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二娃子,大事不好!
你爹捡金元宝的事儿,传到李地主耳朵里去了!”
我脑袋“嗡”地一下,李地主那肥头大耳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他家的黑漆马车碾过村口石板路的声音,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还让人害怕。
“啥时候的事儿?”
我攥住王老三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他肉里。
“就刚天亮,地主家的狗腿子满村子嚷嚷,说要找你爹问个清楚!”
王老三甩开我的手,揉着胳膊直咧嘴。
我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往田里跑。
老远就看见爹弯着腰在薅草,后背被汗水浸得透湿,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
“爹!
李地主知道金元宝的事儿了!”
我喘着粗气喊。
爹手里的镰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比地里的白灰还难看。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句:“慌啥...我没有就是没有!”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手却在不停地哆嗦,捡起镰刀时,差点割着自己的手指头。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抬头望去,李地主的黑漆马车正朝着这边驶来,车辕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惊飞了树上的一群麻雀。
马车在田埂边停下,地主肥头大耳地从车厢里钻出来,绸衫上的牡丹花纹被肚子撑得变形,活像朵开败的南瓜花。
“老乔啊,”地主捏着佛珠绕着我爹转了三圈,眼神像毒蛇似的在爹身上扫来扫去,“听说你发大财了?
我家祖坟上的土,咋跟你鞋底的一个色?”
爹的布鞋补丁摞补丁,鞋跟磨得透亮,露出里面的草编鞋底,哪来的土?
可地主不管这些,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肚子上的肥肉直颤:“得了,咱也别绕弯子,我家巧儿年方十八,明日就抬过来给你家二娃当媳妇!”
这话一出,我和爹都傻了眼。
“老爷,使不得使不得!”
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陷进松软的泥土里,“我家穷得叮当响,哪配得上您家小姐!”
地主却仰天大笑,笑声惊得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配不配,我说了算!
就这么定了,明日花轿准时到!”
说完一甩袖子,踩着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