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我被赶到后院潮湿阴冷的厢房。
被褥发着霉味,老鼠在梁上窜来窜去。
三餐只剩半碗冷饭。
有次端茶时不小心洒了几滴,被管家罚跪在结冰的石板上,膝盖很快没了知觉。
我看着自己青紫的膝盖,想起王伯年曾说“盐巴是白的,人心是黑的”,此刻才明白这话也适用于我们这些“瘦马”。
转机出现在第二年春汛。
新任盐政使巡视扬州,王伯年在接风宴上,将我当作最贵重的“礼品”献给了那个眼神阴鸷的男人。
我被塞进一顶红绸小轿,送往盐政司衙门。
轿帘缝隙里,我看见王伯年与盐政史碰杯时的谄媚嘴脸,突然意识到,在这些人眼里,我们“瘦马”不过是疏通关系的筹码,是比盐引更便捷的交易品。
踏入盐政司的那一刻,我抚摸着琴上的裂痕,心中的仇恨愈发清晰。
从盐商宅邸到盐政衙门,我走过的每一步都浸透血泪。
朱门选艳井绳在掌心勒出深深的血痕,我望着桶里漂浮的枯叶,忽然听见回廊传来脚步声。
李管家的破锣嗓子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