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没有动作,方姨犹豫地问,“先生,要不要去把小少爷追回来...”顾季白冷声打断,“不用。”
这些年,是他太纵着这个儿子了,无法无天,什么都说得出口。
他将目光移向那个蓝色布袋子。
打开。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一个离婚证,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很平常的物件。
顾季白却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
他打开了那封信。
“感谢道长为我敛尸。”
“劳烦道长将我的骨灰埋在公墓里,卡里的钱应该够用。”
“墓上只用刻我的名字,也不用通知别人,我没有任何家人。”
...明明很短的十几行字,顾季白却看了有几个小时。
直到夜色暗沉,那些字句都融进了黑暗里,模糊难辨。
顾季白枯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他平静地洗漱换衣,去了苏秋月信里写的公墓地址。
他找到了苏秋月的墓。
墓上是她三年前的照片,目光沉静,笑容浅淡。
和第一次见到的她很不一样。
他盯了很久,仿佛在看一个骗子,思考对方到底藏在哪里笑话他。
他不相信苏秋月就这么死了。
她怎么会舍得?
她那么爱他,她还有个孩子。
他不相信的。
他找到了那个道长,认定对方是联合苏秋月在欺骗他。
“说吧,苏秋月在哪?”
“你和她商量好了对不对?
她是不是就藏在这里?”
饶是被扯住了衣领,道长的神色依旧平静。
“缘主,莫要我执。”
“她在三年前就死了,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
之后,任由顾季白怎么威逼利诱,他都再没说过一个字。
顾季白似乎疯了。
他找了公墓的人,要挖坟掘墓,看看里面究竟埋了什么东西。
公墓的人不肯,他与苏秋月早就领了离婚证,不是亲属关系,并没有这个权利。
可男人哪管得了这么多,他打了很多电话,最终还是开了墓。
里面是一罐骨灰。
鉴定的结果,让他不得不直面这个事实。
死者正是苏秋月。
但怎么可能呢?
苏秋月无病无灾,上一次意外还发生在三年前。
怎么会到现在才突然死亡?
鉴定结果的名字被男人的泪滴晕开。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接听,苏宛茵无助恐惧的声音响起,“季白,他们要抓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苏宛茵此时在警局里。
她神色苍白,手指紧张地抽动。
“我不是犯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苏宛茵女士,物证确凿,您涉嫌故意杀人。”
苏宛茵咬紧了唇,“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字。”
先到的是顾季白。
他看到那个视频了。
行车记录仪上清晰地显示,是苏宛茵突然抢夺了苏秋月的方向盘。
车子落水后,苏秋月想钻出车窗逃走,却被苏宛茵用玻璃碎片划了好几刀。
画面里,苏秋月渐渐没了动作。
画面外,顾季白攥紧了拳。
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为什么要害死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