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发烧那晚,热得厉害,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一直皱着眉,额头贴着冷毛巾,薄唇紧抿,像是睡得并不安稳。
我守在床边,刚想起身去换水,他却突然开口。
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别走。”
我脚步一顿。
“凝凝......”他呢喃得极轻,像是怕吵醒谁,又像是反复确认梦境的名字。
“别走,好不好?”
我轻轻握住椅子背,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又低低喊了一句:“老婆......我等了你好久。”
“凝凝,你再不来,我就......要抢了。”
一瞬间,我心口像被轻轻敲了一下。
我回到床边,坐下,替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原来那天在书房里,他说“不是苏殷殷也可以”的时候,不是顺水推舟,而是故意留下机会。
他比我,更早动心。
烧退后,他睡得沉。
夜色铺满整个卧室,只有床头灯亮着,黄得温柔。
我俯身,靠近他耳边,轻声说:“我不会走。”
他的呼吸均匀,没回应。
我准备起身,手腕却突然被扣住。
低哑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你说什么?”
我回头,他睁着眼,黑眸静静盯着我。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说‘不会走’那句,我刚好听见。”
我没说话,他撑着坐起来,背靠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搓了下毛巾的边角。
“你没必要这么照顾我。”
我挑眉:“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我,眼神没躲。
“你照顾我,不一定代表你喜欢我。
我知道的。”
我靠在床边,失笑:“你是怕我哪天拍拍屁股走人?”
他没接话,只是盯着我。
那种克制的沉默,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过了两秒,他低声道:“我不确定你想要什么。”
“但我知道我想要你。”
“很久了。”
我轻声问他:“你动心,是哪一刻?”
他低头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自嘲。
“很久之前,你帮助过一个懦弱的小男孩,但你估计不记得了。”
“你在婚礼前问我,‘你不介意吗?
’我装得像是勉强接受。
可那一刻,我心里高兴得要命。”
“我甚至庆幸苏殷殷跑了。”
我靠着椅背,望着他。
他看着我:“你不知道......你刚穿着婚纱走进来的那天,我有多想亲你。”
“但我怕把你吓走。”
“我只能撑着不动,把那种想抱你的冲动,演成无所谓。”
“现在呢?”
我轻声问。
他看着我,不说话。
下一秒,他俯身靠近,额头抵着我额头,声音低下来:“现在......你允许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搭上了他手腕。
他说得没错,我确实也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