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的遗体被送往殡仪馆的那天,临海市的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沉重的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抱着心怡小小的骨灰盒,站在殡仪馆的门口,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心悦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她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需长时间观察。
我不敢去看她,不敢面对她那双与心怡一模一样的眼睛,怕自己一看到她,就会在她面前崩溃。
童雨晴站在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姐,心怡的事,我和爷爷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心怡讨个公道。”
我低头看向骨灰盒,上面刻着心怡的名字,字迹简单却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
“雨晴,谢谢你。”
“但这件事,我要自己来。
我是心怡的妈妈,我得为她做点什么。”
童雨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姐,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心怡走了,但她的死不能白费。
我要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不管是童英杰,还是孙诗,还是那个黑心的疗养中心。
我要让他们知道,伤害我的女儿,绝不会有好下场。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心怡和心悦的东西。
儿童房里,空气里还残留着她们喜欢的草莓味洗发水的气息。
我一件件收拾她们的衣物、玩具、画本,每拿起一件,心就仿佛被刺一下,满腔子血。
在心怡的小书桌上,我找到了一幅她画的画。
画上是我、心怡和心悦,三个人手拉手,笑着站在一片花海里。
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妈妈,我们爱你。”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在画纸上,晕开了一片模糊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好,贴在胸口,像是在汲取心怡留下的最后一点温暖。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擦干眼泪,打开门,看到童英杰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憔悴极了,眼底布满血丝,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这是当然的。
“佩瑶,我想跟你谈谈。”
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的恨意像火一样窜了起来:“谈什么?
谈你怎么把心怡送进那个鬼地方?
还是谈你怎么宁愿相信孙诗,也不肯听我一句?”
童英杰的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他低头,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佩瑶,我知道我错了。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好起来。”
“想让她们好起来?”
我冷笑一声,逼近他一步:“童英杰,你敢说你是为了孩子们?
你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你的公司,为了你的面子,为了孙诗的甜言蜜语!
你把心怡害死了,现在还有脸来跟我道歉?”
童英杰的肩膀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佩瑶,我不是故意的。
心怡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想害她?
我……够了!”
我猛地打断他:“童英杰,你别在这儿假惺惺!
心怡走的时候,她连妈妈都没能叫一声!
她才五岁,她那么乖,那么懂事,可你呢?
你在哪儿?
你在陪孙诗吃饭,还是在开你的会?”
童英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我狠狠推开:“滚出去!
我不欢迎你!
从今以后,你别再踏进这个家一步!”
童英杰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得像个陌生人。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佩瑶,我会弥补的。
我会查清楚疗养中心的事,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弥补?”
我冷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童英杰,你拿什么弥补?
心怡的命,你赔得起吗?
心悦还在医院里,她要是再出事,你拿什么赔?”
童英杰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抽泣声。
我瘫坐在地板上,紧紧抱着心怡的画,泪水浸湿了画纸。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我要让童英杰付出代价,也要让孙诗和那个疗养中心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