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来写给他的全部家书。
顾长渊翻开最上面那封,我认得那信上有念安的泪痕,是她发病那天写的。
“药材…血症…命在旦夕…”顾长渊喃喃读着信上的字句,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合上信,目光转向柳如湄,眼中已是滔天怒火:“这就是你说的她们过得很好?”
柳如湄面如死灰,再也无法狡辩。
顾长渊一把推开她,大步走到念安身边,将女儿抱在怀中。
念安已经奄奄一息,小手却还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
“对不起…对不起…”顾长渊泣不成声,将脸贴在女儿苍白的脸上。
他抱起念安,又回到我身边,让人小心地将我也抬起。
“快,请最好的大夫来!
立刻!”
他对身边的人下令,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顾大人,这…”有人迟疑。
“不想死的就别废话!”
顾长渊怒吼,转身指向柳如湄,“把她给我看好了,一步都不许离开!”
柳如湄跪倒在地,哭喊着求饶:“长渊!
我不知道啊!
是赵五说…他说…赵五?”
顾长渊眯起眼睛,“把他也给我找来!”
我望着顾长渊的侧脸,模糊的视线中,恍惚看到了五年前那个立誓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男人。
但一切都太迟了。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在陷入黑暗前,我听到顾长渊绝望的哭喊。
念安死了。
我隔着一层薄纱看向床上那具小小的尸体,医师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告诉我女儿终究没能熬过这一劫。
狼谷的撕咬,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原本的血症,三重打击之下,她那瘦小的身躯终究抵不过命运的一推。
“她走得很安详,夫人不必过于忧心。”
医师放下药箱,声音低沉。
安详?
我知道这是谎言。
我记得狼群扑向她时她的尖叫,记得她被举到半空时眼中的恐惧,记得她喊“娘亲救我”时的绝望。
这世上没有安详,只有欺骗。
我伸手想去抚摸念安的脸,却觉得一阵剧痛从胸口袭来,眼前一黑,跌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来时,我躺在另一张床上。
帐子是湖蓝色的,上面绣着金丝雀。
这是顾府主院的客房。
“夫人醒了。”
一个生疏的丫头惊喜地喊道。
我试着坐起,全身像是被碾过一般。
没等我出声,那丫头已经跑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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