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对,老槐树旁有个石磨,小时候你总爱蹲在那儿数蚂蚁。
有次你摔破了膝盖,哭着喊‘哥哥疼’,我用曼陀罗花给你敷伤口,被娘骂了整整一夜。”
晚棠的眼泪砸在他胸前,原来他什么都记得,记得她小时候的每一个细节,哪怕她失忆了十年,他却在血煞阁的暗夜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将童年碎片拼成她的模样。
石桥突然震动,锦衣卫的马蹄声近在咫尺。
沈砚冰将晚棠推向桥边的小船,自己转身迎向追兵,手中握着从顾承煜那里夺来的佩剑——剑鞘上,刻着半朵曼陀罗。
“砚冰!”
晚棠跳进水里,想游回去,却被他用剑气逼退:“走!
带着玉佩,去镇北将军墓!”
他转身时,后背的伤口裂开,血珠溅在桥栏上,像极了曼陀罗的花瓣。
小船顺流而下,晚棠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被锦衣卫的人海淹没。
最后一眼,她看见他举剑刺向顾承煜,却在剑锋即将及喉时,偏了半寸——他终究舍不得杀这个养了她十年的哥哥。
夜色降临,晚棠在镇北将军墓前挖出了密信,泛黄的绢帛上,是父亲的字迹:“吾儿霜华,若你看见这信,定是遭逢大难。
镇北军旧部藏于雁门关外,持沈家玉佩可寻得……”她摸着玉佩上的刻痕,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看见顾承煜捂着胸口,血从指缝间流出:“霜华,对不起……哥哥没能保护好你……”晚棠扶住他,发现他胸前插着半截断剑,正是沈砚冰的佩剑:“砚冰呢?
他在哪儿?”
顾承煜笑了,笑得咳出黑血:“他……用剑指着我的咽喉,却让我告诉你……”他抓住晚棠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玉佩上,“他说,从此你我再无瓜葛,沈家的债,他一人扛了。”
晚棠忽然想起沈砚冰养伤时画的簪花小像,背面的“棠开无烬”,原来“烬”字的火,是她的棠花,而“无烬”,是他对她的祝福——愿她的人生,再无灰烬,只有花开。
墓地里的曼陀罗在风中摇曳,血色花瓣落在顾承煜身上,像极了他飞鱼服上的云纹。
晚棠忽然明白,有些债,终究要用血来还,而她和沈砚冰,早已在命运的棋盘上,成了最惨烈的棋子。
她抱着密信和玉佩,走向雁门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