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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本内页的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狂乱:“1995年8月15日:镜子里的姐姐教我唱《虫儿飞》,她说只要敲三下镜子,就能去镜中找妈妈。
可是镜子里的妈妈眼睛是黑洞,她让我别怕,说小默哥哥会来救我。”
“8月16日:爸爸带了个姓王的叔叔来,他在墙上装了好多镜子,说要给我造‘镜中城堡’。
叔叔手腕有和我一样的红绳,他摸我头时,手指像玻璃一样凉。”
“8月17日:妈妈不让我接近镜子,可镜子里的姐姐在哭,她说今天是‘十九之期’,镜门会开。
刚才我看见小默哥哥了,他站在镜子里对我笑,可是他的手在流血——”最后一页被血染红,歪扭的字迹里混着指甲划痕:“小默哥哥救我!
镜子在吃我的脚!
穿黑西装的叔叔说我是第19号容器,镜母要醒了——”陈默的指尖发抖,“小默”这个小名只有母亲用过。
他抬头看向衣柜镜,发现镜中自己的左手腕不知何时出现红绳勒痕,与林小婉照片上的位置完全一致。
“砰!”
隔壁304室传来重物撞击声,像有人用头撞墙。
陈默冲出门,楼道声控灯全部爆裂,黑暗中,某个潮湿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
他摸出手电筒,光束扫过楼梯拐角,看见二楼平台站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背对着他,头发滴着水,脚边散落的碎镜片拼成“19”。
“小婉?”
他试探着靠近,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小女孩突然转身,苍白的脸上咧开夸张的笑容,嘴角扯到耳后,露出满口碎玻璃拼成的牙齿,每片玻璃上都映着他惊恐的脸。
陈默猛地撞回房间,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拧开。
再回头时,楼道空无一人,只有片带血的碎镜片躺在台阶上,映着他身后衣柜镜里,自己的倒影正举起手,对着他比出“19”的手势。
“咔嗒。”
衣柜门突然全开,里面掉出个铁盒,打开后是张泛黄的照片:1995年的304室,林小婉站在衣柜镜前,镜子里映着两个身影,除了她自己,还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正是陈默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手机震动,是条彩信,来自母亲的号码。
视频里,年轻的母亲正在镜前哭泣,手腕的镜形胎记格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