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的剑穗扫过我染血的袖口。
我突然笑了。
三年前母亲咽气前,也是这样攥着半块染血的玉。
1站在苏家破败的庭院里,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吱呀!”
那扇朱漆斑驳的大门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仿佛在嘲笑我的落魄。
父亲苏世荣被贬后,这座宅子便一日日衰败下去。
母亲病逝那日,我跪在灵前,听着族人们的窃窃私语。
“瞧她那副模样,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苏家如今这般光景,还不是她父亲造的孽?”
我攥紧了衣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母亲临终前将一枚玉佩塞进我手里。
她的手指冰凉,声音却温柔得让我心碎。
“清歌!
活下去!”
夜色如墨,我攥着玉佩翻过苏家后院的矮墙。
冷风刮过脸颊,我却感觉不到疼。
“逃出去!
一定要逃出去!”
我在巷子里跌跌撞撞地跑,直到被一截枯枝绊倒。
膝盖磕在青石板上,血渗了出来。
“需要帮忙吗?”
一道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对上一双映着月光的眼睛。
那人一袭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长剑,眉目如画却透着肃杀之气。
“沈晏?”
我曾在诗会上远远见过他。
那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士,如今轮廓更显锋利。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我膝盖的伤口。
“苏姑娘,你父亲正在派人四处寻你。”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别送我回去!”
玉佩从指缝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沈晏拾起玉佩,忽然变了脸色。
“这是,我母亲的信物?”
原来这玉佩竟是沈家旧物。
二十年前沈家遭难时,母亲曾冒险救下沈晏的妹妹。
“跟我回沈家。
从今往后,我护着你。”
他解下大氅裹住我发抖的身子。
沈家的院落不大,却处处透着暖意。
沈姨握着我的手落泪,说我和母亲生得一模一样。
“好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跟着沈晏习武,跟着沈姨学医。
每当夜深人静,我总在院子里练剑到天明。
“手腕再压低三分。”
沈晏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
他握着我的手腕调整姿势,呼吸扫过耳畔。
“报仇不是这样报的。”
我僵住了。
“你知道?
苏世荣贪墨军饷,害得边境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他冷笑,“这样的仇,该由我亲手来报。”
三个月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