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供果咬得汁水横流。
春杏抄起擀面杖要砸,却被栓子拽住后衣领:“别动!
这是给瘟神的聘礼!”
少年忽然睁开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有群小鬼在嗑牙齿。
春杏摸到他后颈发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供碗里的黑水突然沸腾,溅出来烫焦了门槛上贴的镇邪符。
纸灰打着旋儿往少年脸上扑,糊住了他半边鹿角状的胎记。
夜半三更,春杏被尿憋醒。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祠堂门口雪地上画满歪扭的鹿角图腾。
少年躺在供桌下抽搐,手指在青砖上抠出七道血痕。
春杏用艾草灰给他止血,发现那些血渍聚成梅花形状,花心嵌着粒金砂,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
## 第六章 鹿血煎药陶罐在灶膛上打转,罐底画着的蛙眼突然渗出血丝。
少年蜷在炕席上,鹿角状的胎记渗出金红血珠,顺着脊梁骨滚进裤腰。
春杏用粗盐搓他胳膊,搓下的死皮里裹着草屑,闻着像陈年的艾蒿。
“忍着点。”
她捏住少年手腕,刀刃擦着青筋划下去。
血珠子迸出来时带着热气,溅在陶罐上蚀出个窟窿。
血汤咕嘟嘟冒泡,浮起层油花,春杏瞧见油花里游着条小白蛇,蛇信子舔着罐沿的金粉。
山雾突然涌进屋子,雾里掺着松脂的苦香。
少年脖颈暴起青筋,金粉顺着血管爬满全身,在胸口聚成鹿角图案。
陶罐炸裂的瞬间,春杏看见罐底露出截鹿骨,骨头上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打得和萨满铜铃上的死结一模一样。
萨满踹开门冲进来,鹿皮靴底沾着冰碴子。
他甩出七枚铜钱撒在血泊里,铜钱落地变成七只绿头苍蝇,嗡嗡围着少年打转。
春杏抄起擀面杖打,苍蝇却钻进她指缝产卵,痒得她指甲缝里直冒黄水。
少年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铁锅:“铃儿要渴了。”
他喉咙里伸出条红线,线头沾着金粉,卷走陶罐碎片里的残血。
春杏去抓他手腕,摸到满手碎鳞,鳞片边缘还粘着陈年松脂。
山雾退到门槛外,雾里传来铃铛声,叮叮当当响得像有人拿鹿角敲冰面。
供桌上的面人突然裂开,面团里裹着的槐树籽滚出来,在血泊里生根发芽。
春杏用柴刀砍,刀刃却被树根咬住,震得她虎口发麻。
少年趴在炕沿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