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家养病,谁都不敢沾这麻烦。
我把自己的被褥让给戚照,他烧得糊涂,攥着我衣角不松手,嘴里含糊喊着“娘”。
文荣站在门口,眼圈发红。
夜里,赵重在院中磨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侯府的人迟早找来。”
他低声道,“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
我盯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没吭声。
——能怎么解释?
难道说戚照自己跑来的?
戚棐会信吗?
正想着,里屋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响。
我冲进去时,只见戚照把药碗砸在文荣脚边,厉声道:“谁要你假好心!”
文荣沉默地蹲下去捡碎片,却被戚照一把揪住衣领:“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叫她娘?”
“戚照!”
我一把拉开他。
他踉跄着站稳,忽然笑了:“你为了他凶我?”
我深吸一口气:“他是你哥哥。”
“哥哥?”
戚照眼底通红,“一个野种,也配——啪!”
我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打完自己先愣住了。
戚照偏着头,半晌才慢慢转回来,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竟笑了:“好啊,你打得好。”
他猛地推开我,光脚往外冲。
赵重闻声拦在院门口,却见戚照从怀里掏出一把镶宝石的匕首,直接抵在自己脖子上!
“让我走!”
他盯着我,“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儿,你看爹会不会放过你们!”
8 侯爷的警告最终是戚棐亲自来接的人。
他披着玄狐大氅站在梅树下,身后黑压压一片侍卫。
见戚照被赵重扛出来,他眯了眯眼:“我儿子要是少一根头发,你们全家抵命。”
赵重冷笑:“侯爷教子有方,小小年纪以死相逼。”
戚棐目光落在我包扎的手上——那是捡碎瓷划的。
他忽然抬手,侍卫立刻捧上一个锦盒。
“一日三次,不会留疤。”
他淡淡道。
我没接。
戚棐也不恼,俯身凑近我耳边:“十二娘,你以为躲到西北就清净了?”
他轻笑,“东郊大营的调令,可是我亲手批的。”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在威胁我。
赵重的命,捏在他手里。
4. 文荣的誓言9 文荣的誓言那晚之后,文荣变得异常沉默。
直到元宵节那夜,他忽然问我:“娘,如果我是您亲生的,您会不会……没那么为难?”
我心头剧痛,一把抱住他:“胡说什么!
你就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