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逼迫中,红婶却像忍冬花一样越发坚韧,她说的话很少,始终用发簪将头发盘得挺拔美丽,麻利地收拾麦子,有条不紊收拾家务,蓝安跟在后面帮忙,也学了不少生活技能。
徬晚在书桌前,她数了数写过的草稿纸,陈言已经十几天没有回家了。
她想问问李言,却发现他家的门已关了,也许是回饭店了吧。
辅导员已经打来好多电话,说请的假即将逾期,必须赶快回来。
她躺在床上,外面的风紧锣密鼓,她甚至听见嫩江的嚎啕,像来了一位兴风作浪的妖怪,她心里七上八下,终于睡不着,拉开门,跑到红婶房里,“红婶,我怕。”
红婶也没睡着,“姑娘过来。”
蓝安嗡着声音数到,“嫩江,江心洲,陈言。”
红婶身子抖了一下,“别怕,那小子知道回来。”
过了一晚,白天的力量仍是微乎其微,村庄陷入一种凛冬的守候。
蓝安穿上兰花的外袄,跑过光秃秃地麦田,跑到呜咽的嫩江边,江心洲因为距离几乎与四周暗色融合,她深吸了一口气,喊道:陈言,快回来。
陈言!
陈言!
嫩江的水呻吟着,哀唤着,裹挟着,江心洲朦胧的影像抖动着,挣扎着与周围分离,树木伸到天空,像是在招手。
蓝安就这样一直喊,一直喊。
在导员最后的声明下,蓝安最终买了南归的车票,出了车站,鼻尖碰到北方第一片雪花,冰凉冰凉的,晶莹剔透的。
她比任何时候都期待冬天,也比任何时候害怕冬天。
红婶打来电话,“陈言回来了!”
李言的家门也开了,李言是陈言背回来的——在他组织盗猎的时候。
她忽然明白了陈言说的好好做菜,是要用守法的心。
陈言转身,遇到刚进门的蓝安,他脸上斑驳的伤疤,其中一个尖端像匕首一样直抵眼角,陈言局促地笑了笑,“今年北方冬天比往常来得要到,不知道你习惯吗?”
“……不习惯,所以我得回去了。”
“……”李言躺在床上低着头,腿上打着石膏,双目低垂。
蓝安问,“一双拿笔的手怎么会暗握屠刀呢?
拿了屠刀的手画出屠刀指着的地方怎么能不是一片模糊不辨的污迹呢?”
“……蓝安,能看看我新的画作吗?
就在架子上。”
蓝安看到那幅画,在颜料的调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