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桉,2001年秋,色拉腊卡垭口采集。”
右下角还画了朵细小的绿绒蒿。
于是我应下了粤美的这次邀请,并说服他们提前了计划。
2.鬼沼与蚂蝗雨海拔升至2800米时,针叶林突然就退让给了一片开阔的高山湿地。
七月的狼毒花将草甸染成了猩红色,看似松软的苔藓下,暗河如潜伏的巨蟒缓缓蠕动。
“跟着我的脚印走!”
阿普不断用竹杖戳地探路,竹尖每次下探都带出黑泥。
忽然,队尾传来闷响——摄影师老罗的右腿陷进泥沼,腐草下的硫磺味冲天而起。
“放松,别用力挣扎。
其他人展开防潮垫。
老罗,放松后仰,尽量横向受力!”
我快速地吼着指挥其他人做出反应并用力抛出登山绳。
几个年轻人们手忙脚乱地铺开装备推送到老罗身下。
老罗抓住身侧的登山绳,像陷入新铺柏油路面的昆虫般艰难地后仰着,随着我的指挥慢慢地蠕动着翻滚着。
终于脱困时,冲锋裤已糊满了沥青状的泥浆。
经过一刻钟的休整,一行人继续前行。
穿过湿地后,森林变得阴郁潮湿,树干上密布着苔藓与地衣,仿佛披了件绿色的皮草大衣。
阿普突然低喝到:“蚂蝗谷快到了!”
所有人随着他停下了脚步。
我高声说道:“大家检查衣领、袖口、裤腿,尽可能用绷带或者胶带缠紧收口。
一会儿两个两个快速通过,间隔两分钟,不要低头看更别抬头,都把注意力放到前面的行进路线上。
向导带一个人,我带两个人,一组开路一组收尾,其余人中间走。”
在大家惊闹和忐忑的相互安慰中,众人开始按计划快速通过蚂蟥区。
当人经过时,无数蜷缩着的旱蚂蝗伸展着躯体落雨般地从枝叶中掉落,然后又在落叶层中昂起头,像嗅到血腥的蛇群,顺着登山杖和登山靴向上蠕动,试图在各种缝隙处寻找突破口。
当我带着小林和另一个队员最后通过后,小林尖叫着蹦跳着在原地拍打着裤腿,我迅速点燃艾草捆,她裤子上的蚂蝗在浓烟中纷纷蜷缩掉落。
“用这个吧。”
阿普抛来一个兽皮包,据说里面的滇重楼药粉是去年沈青桉在此考察时教他们部落制作的。
药粉遇水或者汗即化成黏液,蚂蝗触碰后会如遭火灼,对人则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