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饼子。
让我给他们跳舞,我就跳舞,让我对他们笑,我就对他笑,想摸我,我就让他们摸。
有时甚至还能混来点肉。
我自己吃。
连姨娘我都没分点。
就是总被小一点的孩子偷走,等我发现,便在恶臭熏天的棚子里大骂他们有人生没人养。
他们的父母也骂我。
骂我贱、骂我表子、骂我孬种,我再骂回去,骂他们嫉妒我有肉吃。
北狄小兵们看笑话,也乐见这群硬骨头中出了我这么个孬种。
许是拓跋洪也听见了我这号人物。
命人赏了我很多剩饭剩菜。
我感激涕零,怕再被偷了去,在角落里狼吞虎咽。
每天都有人被带走。
男的被他们披上兽皮射杀,老者送去粗使做饭劈柴,女孩儿们当然只有一个下场,供他们床榻间享乐。
五千人,还是多,北狄小兵抓人走的时候就是随手那么一抓,抓谁是谁。
每次我都躲的老远,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被他们抓个正着。
许是,来传令的换了人。
我拖着腿不肯走,连连央求,“哥哥求您放了我吧,我去了肯定没命回来,到时还怎么给您跳舞取乐?”
小兵略带思索,“……”见小兵犹豫,我心中大喜,一把抓过旁边一个小女孩儿,推给他,“让她去,年纪小的才好玩儿。”
小女孩儿早就吓哭了,惨白着一张脸叫阿娘。
小女孩儿的娘也哭,一边骂我一边想夺回孩子,被北狄小兵踹出老远。
有几个体壮的妇人也想来抢小孩,被小兵抽了好几鞭子。
小女孩儿哭着被带走,我则如愿留了下来。
管她呢。
我才不想死。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我脸上,姨娘通红着眼,刚刚打过我的手攥的发抖。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女儿?”
我深吸一口气,捂着脸瞪回去,不服气的叫嚣,“她本身也快病死了,留下还不是白吃几天饭?
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她带头偷我肉吃!”
“你——”姨娘眼眶更红,痛心疾首的指着我,随后又像彻底对我失望,颓然的垂下手,往离我远远的地方去了。
我看着姨娘的背影,不屑的白了一眼,又窝回自己的角落。
我不能死。
那么死毫无意义。
这段时间,我和几个看守的小兵混的眼熟,晚上值守的时候,他们常会隔着栅栏和我小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