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的铃声惊得檐角的灰雀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起,撞落了几片刚刚抽出的嫩绿枫叶。
宋卿骑着马,如疾风般向着青杠坡疾驰而去。
青杠坡的界碑半掩在繁茂的蕨类植物之中,碑身的蝴蝶纹早已被岁月侵蚀,被苔藓啃噬得只剩下残缺的翅膀,唯有触须处那一抹淡淡的朱砂色,还隐约透露出曾经的辉煌与神秘。
当宋卿的坐骑踏碎晨露,马蹄铁碾过界碑的瞬间,他仿佛听见从石缝里渗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歌声。
那歌声宛如苗族姑娘用木叶吹奏出的《引鹿调》,婉转悠扬,如同一缕轻柔的微风,飘荡在山间;却又混合着布依铜鼓低沉而厚重的尾音,庄重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这歌声仿佛拥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在呼应着某种来自远古的神秘召唤。
终于,宋卿看到了那只白鹿。
它的毛色在晨雾中泛着珍珠母贝般柔和而迷人的光泽,宛如梦幻中的神兽降临人间。
它的四蹄轻盈地踏过之处,去年的枫叶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层层竖起,叶片的尖端整齐地直指月亮山的方向。
当宋卿追至山脚下时,白鹿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
就在这一瞬间,鹿茸间的映山红随着山风轻轻颤动,花瓣上的露水恰好滴落,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露水凉丝丝的,如同苗族巫女祝祷时洒下的神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艾香,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露水,指尖却突然传来一丝刺痛,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在他体内悄然苏醒。
晨雾在枫香树林的边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劈开,戛然而止。
镜湖的水色比青杠坡的蕨类更加深邃,宛如一块温润而神秘的碧玉,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湖中央的木筏由十二根粗壮的枫香木精心捆扎而成,筏头立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柱,木柱上缠绕着红白相间的情带,正是苗族《求爱咒》里所描述的“七道红绳系木梢,山鬼听了也心软”的模样。
情带上还系着几串银铃,随着水波的轻轻晃动,发出与宋卿腰间枫语链相似却又独具韵味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一位少女赤着双足,静静地踩在筏边。
她的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