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错愕的神情。
他们没听错吧?
云霁竟然主动愿意交出她费尽心机夺走的掌家权?
尤其是云仲礼和李氏,夫妇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解。
那云霁这几日大费周章地闹了一出又一出的是非,害得他们在京城遭受了无数非议,毁了他们积攒多年的好名声,为的都是哪般?
云霁给了他们答案。
她做出一副悔恨的模样低声啜泣。
“父亲、母亲去了多年,我原是只想永远留在府上,亲眼看着曜儿长大,可当我听说要将我嫁给叶大公子时,我慌了,这才……”
晶莹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的这番说辞,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选择了相信。
不为别的,只是云霁从前性子单纯可欺,如今骤然变了性子,定是一时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而她说是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婚事,便能说得通了。
“霁儿,你这孩子藏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与叔母说呢?”李氏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伸手想要扶她起来:“你要是尽早说出来,叔母又怎会不疼你?”
充什么好人!
云霁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
“祖母,一切都是我的错。”云霁面向刘老夫人,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所以我自请受罚,去京郊的玉虚观清修三个月,为阖府上下祈福。”
不仅主动交出掌家权?还自请去清修三个月?
李氏神色一顿,在心底暗骂:这个心思深沉的,闹的又是哪出?
刘老夫人心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此刻她一瞧见云霁脸上的追悔莫及,她就觉得畅快。
能将这个碍眼的丫头赶出侯府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刘老夫人没有犹豫,当即就拍板应了下来:“就依你说的,自行去玉虚观清修三个月!”
“念在今日天色已晚的份上,我准你明日再动身启程!”末了,刘老夫人看似宽容大度地补充道。
“谨遵祖母吩咐。”云霁乖巧地应了下来。
只是,她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泪眼汪汪地看向刘老夫人的方向。
“祖母,在出府清修前,我还有个请求。”
看她吃瘪,刘老夫人心情甚好,大发慈悲地一挥龙头杖:“你尽管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岂能不答应你?”
云霁只觉好笑。
都这个时候了,刘老夫人还不忘卖弄自己慈祥的形象。
“祖母,曜儿胆小,我想先让他继续住在晴雪轩。”
刘老夫人先是一愣,但转念想到没有云霁撑腰,云曜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地任他们拿捏?
所以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就依你所说!”
从漱玉堂出来后,云霁只觉神清气爽。
偏巧云芊歌是个没眼力见的,还主动凑上来跟她炫耀。
“大姐姐还不知道吧。”她得意地露出手腕上的一对缠枝玉镯:“夫君对我宠爱有加,还说过两个月就要将我扶为正妻呢。”
“噢?”云霁淡淡地瞥了一眼这对玉镯。
这对玉镯她熟悉得很。
据说是文昌伯爵府的传家之宝,凡是得了这对玉镯的妇人,都得在伯爵府当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不然就不配为“尊贵”的伯爵府娘子!
前世,她得了这对玉镯后受了数不清的磋磨。
这一世嘛……
她怜悯地看向云芊歌,由衷地开口:“那我祝妹妹与妹婿举案齐眉、相携白首,妹妹能……早日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