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父亲，我妈发狠地攥住手里的茶杯，平静的面孔被浓烈的恨意代替。
“他就是一个畜牲。”
我眉头紧皱。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对父亲有这么深的恨意。
在我对父亲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和蔼的男人。
会给我买洋娃娃，给我买漂亮的小裙子，准时送我上下学。
我想都没想就回怼。
“你胡说，爸爸他是个和蔼的人，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我妈猛地站起身，掐着我的肩膀，怒目圆瞪道。
“我和他离婚的时候，你才七岁，你懂什么！”
“原本，我也以为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直到你七岁那年，他居然把你带到厕所，当着你的面脱掉裤子……”我妈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后面的话，她没说。
我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但那时候太小，没有印象，直到我妈提起。
我才隐隐约约回忆去零星片段。
我妈泪流满面，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
她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我提前下班回家，我真怕他对你做出不轨的事情。”
“我警告过他，可他死性不改，在你睡觉的时候偷溜进你的房间，扒开你的腿……”说到最后，我妈几乎是哽咽出声。
“我是你妈妈，我不能这个畜牲害了我的女儿。”
“我知道你一直怪妈妈，小小年纪就让你失去父亲，是妈妈的错，我原本是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我不想毁了你对父亲的美好印象，不想让你知道你有这么一个畜牲父亲。”
“但你已经长大了，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能查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停给你相亲、结婚吗？”
我抬眼，重新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那些男人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是你爸爸害死他们。”
说到这里，她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我站在她面前。
头一回注意到，记忆里，妈妈黝黑的长发，现在布满白发。
就连最爱保养的脸蛋，也长出老年斑。
唯一不变的是有对父亲的恨意，还有……对我的愧疚。
“妈妈毕竟是女人，保护不了你多久，所以我想找一个，能保护你的男人，爱你护你一辈子。”
“但这个畜牲，他见不得你和别的男人结婚，每次都在结婚当天，制造各种意外，让他们当场死亡。”
我不解追问。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我妈无奈地痛哭。
“我想报警的，可我没有证据，我怕我报警了，他转头报复我们母女俩，这些年，我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我就是怕他找到我们母女俩。”
她捂住脸，悲伤道。
“我知道你一直怪妈妈，让你和好朋友分开，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能力保护你，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环境长大。”
我想起，从小到大，她老是带我搬家。
一个地方待不到三个月。
小时候，我刚和新班级的同学熟络，又要转学到新的地方生活。
我求过她好多次，能不能不走，我想和好朋友一起上学。
可每次都被她狠狠训斥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