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医护人员很快赶到。
面对数个手持防暴器械的专业人员,徐耀的疯狂反抗显得徒劳而可悲。
他像一头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困兽,最终被死死按在地上,手脚都被束缚住,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呜咽。
针筒里的镇定剂被注入他的身体,他剧烈地挣扎了几下,眼神逐渐涣散,最终彻底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被拖走。
我知道,他这辈子,完了。
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密的禁锢,更大量的药物,以及永无止境的、被毒蛇和罪孽感缠绕的噩梦。
他将在无尽的疯狂和悔恨中,耗尽他年轻而罪恶的生命。
受伤的大伯被送去急救,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条胳膊算是半废了。
吓破了胆的亲戚们,在警察局录完口供后,一个个灰头土脸,再也不敢提什么“保管财产”的话。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
或许他们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们永远不会有证据。
他们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夹着尾巴,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逃离了。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打扰我。
这个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哥哥最终被永远囚禁在了精神病院。
法律程序走得很快。
作为唯一的直系亲属和法定继承人,父母留下的房子、存款,以及那份沾满了血腥味的意外保险赔偿金,都顺理成章地归到了我的名下。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房子挂牌出售。
在等待交易的过程中,我联系了几家信誉良好的慈善机构和环保组织,特别是那些致力于野生动物保护和哀牢山地区生态修复的。
我将继承的大部分财产,以匿名的形式,分批捐赠了出去。
我只留下了一小部分,足够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足够我重新开始。
离开前,我去看望了哥哥,他见到我,竟然恢复了些许神智。
“招娣,好妹妹,你救救我。”
我冷笑一声:“妹妹,你有把我当过妹妹吗?”
“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你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房产交易完成,所有的手续都办妥后,我拉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站在了空荡荡的家门口。
墙上似乎还残留着争吵的回声,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贪婪和绝望的气息。
我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决然地转身,关上了门。
钥匙,我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我买了一张去往遥远南方海滨城市的单程火车票。
随着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城市景象逐渐模糊、倒退。
那些痛苦的、屈辱的、充满仇恨的过往,也仿佛随着这倒退的风景,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徐招娣已经死了,在哀牢山的蛇群里,在前世家人的冷漠里。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十年后,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
我指着黑板上的地图,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孩子们,大山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有高楼大厦,有奔腾的河流,有无边无际的大海……”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举手:“老师,我们也能去看看吗?”
我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当然可以。
只要你们努力学习,掌握知识,将来就有能力走出大山,去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充满渴望的脸庞。
“愿你们都可以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