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弥漫着一股更浓重的消毒水味，走廊里回荡着不知是哭是笑的怪异声响。
我在探视区看到了徐耀。
他被关在一间隔离病房里，穿着宽大的条纹病号服，显得更加瘦骨嶙峋。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蛇……好多蛇……别过来……别咬我……妈……爸……”他的眼神空洞而涣散，布满了血丝，脸上、手臂上还有未消退的抓痕和青紫。
他时而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幻象，时而又陷入呆滞，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这就是那个前世把我推向蛇群的好哥哥，如今也轮到他自食恶果了。
为了流量和虚荣，亲手葬送了全家性命的蠢货。
他现在这副样子，真是……活该。
我走到探视窗前，轻轻敲了敲玻璃。
“咚咚。”
徐耀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一颤，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窗外。
当他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时，那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混杂着恐惧和困惑的光。
他似乎认出了我，又似乎不敢相信。
我对着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用口型无声说道：“哀牢山好玩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蛇——”我继续用口型比划着。
他眼中的恐惧开始放大，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被扼住脖子的声音。
我靠近玻璃，确保他能看清我的每一个口型，每一个表情。
“全死了，都是你害死的。”
徐耀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那些被他刻意压抑、被恐惧和药物模糊的记忆碎片，像是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他想起来了！
那片阴森的丛林，那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蛇群。
“不……不是我……不是……”他开始疯狂地摇头，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我用冰冷的声音，透过那层厚厚的玻璃，低沉而清晰地说道：“爸妈死了，奶奶死了，都是因为你！
你这个杀人凶手！
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