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卓张显菊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80:卖我去挖矿?问问我的猎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嘤嘤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卓可没心情陪他玩斗嘴的游戏,他没把王大富弄死,就已经很克制了。他撞开拦在身前一人的肩膀,就挤了出去。王大富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成明脸色也黑得如同锅底。他冲着马卓的背影叫嚷道:“站住,给老子站住!”马卓压根不搭理,自顾自的往前走。李成明火了,放眼整个公社,还没见过比自己横的人物。马卓这毛头小子,也敢跟自己甩脸,当真是不知死活。“他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没听见?”他吐掉嘴里的烟,快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拽马卓肩上的网兜,刺啦一声拽开了一个大口子。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马卓强忍着怒气,盯着李成明,“你想怎样?”李成明把手一伸,无赖道:“给钱,不给钱今天就把你废了。至于你妹妹,我姐夫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你娘嘛,哼哼,长得不错又有文化,送到...
《重生80:卖我去挖矿?问问我的猎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马卓可没心情陪他玩斗嘴的游戏,他没把王大富弄死,就已经很克制了。
他撞开拦在身前一人的肩膀,就挤了出去。
王大富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成明脸色也黑得如同锅底。
他冲着马卓的背影叫嚷道:“站住,给老子站住!”
马卓压根不搭理,自顾自的往前走。
李成明火了,放眼整个公社,还没见过比自己横的人物。
马卓这毛头小子,也敢跟自己甩脸,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没听见?”
他吐掉嘴里的烟,快步上前伸手猛地一拽马卓肩上的网兜,刺啦一声拽开了一个大口子。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马卓强忍着怒气,盯着李成明,“你想怎样?”
李成明把手一伸,无赖道:“给钱,不给钱今天就把你废了。至于你妹妹,我姐夫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你娘嘛,哼哼,长得不错又有文化,送到城里做皮肉生意应该不错。”
马卓一听就怒了,母亲和妹妹是他的逆鳞,决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们一根头发。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火气,一拳就砸向了李成明。
速度之快,李成明压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在了地上。
李成明捂着鼻子躺着哎哟叫唤,一旁的三人瞬间懵了。
他们没想到,自己这方人多势众,马卓还敢动手。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往死里打!”
王大富赶紧过去搀起小舅子,冲着另外两人大喊。
两人立马就冲了过去,跟马卓扭打在一起。
虽说现在这具身体还有些稚嫩,但经验十足。
两个只知道横行乡里的混混,根本不是马卓的一合之敌。
不过三两下,两人就倒在地上痛苦哀号。
这一幕,吓坏了王大富。
他以前只觉得这傻小子力气大,却没曾想他竟然这么能打。
见马卓朝着自己走来,王大富脸色一僵,扔下自己的小舅子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就被马卓拦住了去路。
王大富咽了咽口水,强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大侄子,不至于,不至于。”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又道:“来,消消火!”
“都是当叔的不好,怎么能跟你一个孩子计较呢?我也是昏了头了!”
马卓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现在越看王大富这张脸越恶心,索性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打得王大富眼冒金星,原地打了几个转栽倒在地。
“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我娘和妹妹的主意,小心你的狗命!”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捡起地上的的佐料,在网兜上打了个结,然后就要往家走。
王大富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攥紧了拳头。看着马卓的背影,恨不得拿石头砸死那臭小子。
正想着怎么搞偷袭,却见马卓忽然调转了方向。
他吓得立马成了鹌鹑,赶紧将刚才的心思收了起来。
“你,你还想做什么?”
马卓一把将其提溜起来,没等他说话,就见王大富连连摆手。
“别打别打,钱我不要了成了吧!”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谁家十六岁的娃娃能一下干翻四个成年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
马卓拍了拍他还有些发肿的腮帮子,示意他睁眼。
“听说你家有一杆猎枪,卖给我!”
一听是为了这事儿,王大富心里稍定,咧着嘴道:“什么卖不卖的,你喜欢拿走就是!”
马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废什么话?我能跟你一样吗?”
等马卓擒着王大富往他家走后,地上的三人才慢慢悠悠的爬起来。
“李哥,那小子太邪性了,他妈的几个人都近不了身!”
李成明捂着不断淌血的鼻子,擦了一把疼出来的汗水,眼睛红得像是要吃人。
“妈的,老子常年玩儿鹰,今天却被鹰啄了眼!”
“这口气要是不出,以后咱们哥们几个还怎么在公社混?”
转瞬,他就有了主意,冲另外两人吩咐道:“回去,多叫几个弟兄,带上家伙晚上摸到他家里,干翻那小子!”
“他妈的,到嘴的肉,还能让它飞咯?”
从王大富家里出来已经日头偏西,马卓再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远远的瞧见村口的位置,母亲正抱着妹妹深长的脖子往外看。
到了近前,马卓又被母亲好一顿训斥,见他无恙这才问起他网兜里的东西。
马卓打着哈哈跟着母亲回了家,等关上房门,这才掏出三百块钱递了过去,自己留了三十块备用。
“娘,这些钱你拿着,这些年挨家挨户欠的钱咱们都给还了,至于他欠的赌债,咱们一律不管!”
看着手里一大叠的钞票,张显菊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都喘不上起来。
她哆嗦着身子死死抓住马卓的胳膊,眼泪簌簌而落。
“憨驴儿,你老实跟娘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弄了这么多钱?可不敢学你爹赌钱啊,要是这样娘可就活不成了!”
见马卓摇头,张显菊心里咯噔一声,手一松钱全都掉在了地上。
“你这死娃,该不会去偷去抢了吧!那抓到可是要吃牢饭的!去,赶紧给人还回去!”
张显菊三两下把钱拢到一堆,一股脑儿塞进马卓的怀里。
马卓无奈的笑了笑,把母亲扶在凳子上坐下,这才解释道:“我昨晚进山打了头野猪......”
“你别蒙娘,就算是好几百斤的野猪,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马卓摆摆手,“娘,你听我把话说完!野猪是不值这么多钱,但是我在山里还发现了一种药材,一斤就能卖三块,我足足挖了一百斤!”
张显菊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草药能卖得起这个价?
还有,自己的傻儿子就算开窍了,怎么可能会认识草药?
见母亲还是不肯相信,马卓实在没了办法,只好说道:“这样吧,明天一早你跟我去一趟城里,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见儿子把话说得如此真切,张显菊其实已经信了三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跟着走一趟。
说完了正事,马卓就从网兜里将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好多都是以前只听说过没见过的调料,张显菊都看花了眼。
当见到那一条碎花裙的时候,张显菊更是眼都直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做梦都想要一条裙子,可碍于世风保守,家里又穷只能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
后来嫁到了马家,日子过得越来越苦,更加没能力没心思去琢磨裙子的事。
马卓也是无意中知道了母亲的小心思,上辈子母亲过得那般凄苦,死后还被人游街,他不想母亲有任何遗憾。
“娘,你喜欢吗?”
张显菊捧着花裙子,已经哭成了泪人。
马卓紧了紧母亲的肩膀,替她擦拭着泪水,“以后,你和妞妞会有穿不完的新衣裳,咱家还会有大房子。娘,这些年,辛苦你了!”
日头逐渐偏西,吃完了晚饭,马卓陪着妹妹嬉闹了一会儿,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回来时,怕母亲担心,他刻意把猎枪藏了起来。
正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往深处走走,争取能打到更大的家伙,耳旁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侧耳听了一阵,发现约莫七八个,全都是冲自己这方向来的。
马卓嘴角一扬,立马有了主意,旋即加快了脚步。
这次,他要让这些人好好涨涨记性!
马卓心里一乐,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又是几十块钱稳稳进账!
他手脚麻利地用带来的绳子将野猪捆扎结实,试了试重量,咬牙往肩上一扛,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里踏实无比。
他又顺路绕到几处记忆中可能长着药材的隐蔽角落,仔细搜寻了一番。
这次运气依旧不赖,不光又挖了些品相不错的鸡头黄精,还让他辨认出几株藤蔓缠绕、块根肥厚的玩意儿,扒开泥土一看,可不就是何首乌嘛!虽然年份尚浅,但也是能换钱的好东西。
一股脑儿全给刨了出来,塞进背篓。
等他扛着哼哧哼哧还在轻微挣扎的野猪,背着塞得鼓鼓囊囊、散发着泥土和草药清香的背篓,一身泥水汗水、悄无声息地溜达回村里时,村头的公鸡已经开始扯着嗓子打鸣了。
他先把野猪和草药藏到院子角落的柴草堆后面,用破席子盖好,又快速地把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简单洗了把脸,这才轻手轻脚地摸进屋。
往炕上一躺,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脑袋一沾到那硬邦邦的枕头,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深沉的梦乡。
......
第二天,日头刚懒洋洋地爬上东边的山梁,几缕金灿灿的阳光就迫不及待地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破窗户,像探照灯一样,照亮了屋里弥漫的细微灰尘。
张显菊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怎么睡踏实。
心里头装着事儿,翻来覆去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昨儿个儿子猛地拿回来那沓厚厚的、崭新的票子,她晚上躲在被窝里,就着微弱的月光数了一遍又一遍,指尖都快磨出茧子了,可还是觉得像在做梦,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炕沿上,手里下意识地捏着一块准备给妞妞做新衣裳的旧布料,心里乱糟糟的。
今天要跟儿子去县城,她既盼着儿子说的是真的,那些钱真是他凭本事挣来的,又怕......怕万一他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那往后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妞妞倒是醒得挺早。
小孩子觉少,更何况心里头还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惦记着要去城里呢!
城里啊!那是她从村里去过县城的大人唾沫横飞的吹嘘中,听过无数次的神奇地方!
据说有好多好多她见都没见过的糖果点心,还有不用马拉就能跑得飞快的、硬邦邦的铁壳子车!
小丫头骨碌一下从炕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在炕上兴奋地扭了两下小屁股,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光线,压低了声音,奶声奶气地问:“娘,咱们啥时候去城里呀?哥哥咋还不起床哩?”
张显菊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指了指儿子睡觉的里间:“小声点儿,妞妞乖,让你哥多睡会儿。
他昨天肯定累坏了。”
妞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果然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下了炕,自己吭哧吭哧地穿好那身打着好几个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发白的旧衣裳。
她按捺不住好奇,踮着脚尖,凑到里屋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瞅。
只见哥哥马卓睡得正沉,侧躺着,呼吸匀称而悠长,眉头舒展,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平静。
跟平时那个闷声不响、有时候眼神瞅着还有点愣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哥哥!哥哥!”
妞妞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喊了两嗓子。
马卓睡得太沉,一点动静都没有。
妞妞胆子大了点,又往前凑了凑,伸出短短的小手指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轻轻捅了捅马卓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哥哥,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咱们还要去城里呢!”
这下,马卓终于有了反应。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眼神里还有些许迷蒙,像笼着一层薄雾。
当看清是自家妹妹那张瘦巴巴、却亮晶晶的小脸蛋几乎贴在自己面前时,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撑起有些酸痛的身子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妞妞的头发:“咋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妞妞被揉得咯咯直笑,小身子得意地一挺:“不睡啦!要去城里!娘都起来好半天啦!”
马卓扭头看向外间,果然看到母亲已经端坐在炕沿边,正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纳着鞋底,但那姿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瞟向里屋。
他心里明白母亲的担忧和疑虑,但眼下也不好多解释什么,只是语气平静地说道:“行,那咱们这就准备准备。”
他利落下炕,到院子里用冰凉的井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冰水激得他精神一振。
然后,他走到柴草堆旁,把昨晚上藏好的野猪和那一背篓草药给拖了出来。
当张显菊看到那头被捆得结结实实、虽然死了但依旧显得肥壮的小野猪时,又是一声低呼,眼睛都瞪圆了。
再看看旁边那一大背篓黑乎乎、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草根树皮,她心里头的疑虑顿时去了七八分,但那份担忧,却丝毫未减,反而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又是你弄回来的?”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昨晚回来路上顺手套着的。”
马卓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堆硬货弄到县城去。
靠两条腿走四十里崎岖山路,还得扛着这近百斤的重物,别说带着娘和妹妹,就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得累个半死。
他目光落在母亲脚上那双纳了又纳、鞋底都快磨平了的千层底布鞋上,又看看妞妞那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小身板,心里瞬间打定了主意。
不能让她们娘俩再跟着自己受这份罪了。
“娘,妞妞,你们先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我去趟村东头。”
“去村东头干啥?”
“我去借个车,咱们坐车去县城。”
马卓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身上还算干净的褂子,从怀里摸出昨晚上剩下的三十来块钱,动作自然地抽出一张崭新的两块钱票子捏在手里,其余的又揣回贴身的口袋里。
“坐车?”
张显菊更糊涂了,眉头紧锁。
这靠山屯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正经的车?
要说有,也就是村东头那个赵老蔫家,前两年不知托了什么关系,从哪个报废厂弄回来一台旧得掉渣的拖拉机头子,平时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除了自家拉粪、秋收拉庄稼,谁开口都不借。
就算肯借,那也得烧油啊,这一来一回八十里地,得多少油钱?那赵老蔫抠门得是全村出了名的!
不等张显菊把满肚子的疑问说出来,马卓已经迈开大步,像阵风似的出了院门,径直朝着村东头去了。
马卓凭着记忆,熟门熟路地来到赵老蔫家门口。
老远就听到“突突突突”震耳欲聋的噪音,还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只见赵老蔫正撅着屁股,蹲在他家那台“老古董”拖拉机旁边,手里攥着个油腻腻的大扳手,正跟机器较劲呢。
那拖拉机确实是老掉牙了,浑身上下不是糊着厚厚的泥巴,就是锈迹斑斑,车头烟囱里突突地冒着呛人的黑烟,嗓门大得能把人耳朵震聋。
赵老蔫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汉子,脸上刻满了皱纹,平日里就爱捣鼓他这台破机器,性子有点蔫儿吧唧的,话不多,但全村人都知道他,一个字。
抠!认钱不认人。
马卓走到跟前,阴影罩住了赵老蔫。
赵老蔫抬起头,眯缝着一双被烟熏得发红的眼睛瞅了瞅,见是马家那个不怎么灵光的“憨驴儿”,也没太当回事,鼻子里哼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跟手里的螺丝较劲。
“傻小子,跑这儿瞅啥热闹?一边玩儿去,别耽误叔干活。”
“赵叔。”
马卓站定了,声音平静地开口。
赵老蔫手上敲打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
他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这傻小子今天居然敢主动跟他搭话了?
而且,这吐字好像比以前清楚利索多了?
他狐疑地又上下打量了马卓两眼,哼了一声:“啥事?有屁快放!”
“赵叔,我想跟你借一下这拖拉机,用一天,去趟县城。”
这话一出口,赵老蔫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停下手里的活计,慢慢直起身子,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把马卓从头到脚看了个仔仔细细。
“我说......憨小子。”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语气带着嘲讽:“你今儿是没睡醒,还是出门忘吃药了?说胡话呢?去县城?你知道去县城多远不?你知道老子这宝贝疙瘩喝油多厉害不?比你爹喝酒都凶!”
赵老蔫觉得,这傻小子八成是昨天被王大富那帮人给揍傻了,脑子彻底不清醒了,跑这儿跟他寻开心来了。
他嫌恶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叔忙着哩!”
马卓却像钉在了原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没生气,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将那张崭新的、带着油墨清香的两块钱票子,递到了赵老蔫眼前:“赵叔,我不白借。这是车钱和油钱,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加点。”
赵老蔫本来是想直接把这傻小子轰走的,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马卓手里捏着的那张绿油油的两块钱票子时,那双原本眯缝着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溜圆!
两块钱!我的个乖乖!这年头,两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够他这“油老虎”跑好几个来回县城的油钱了!甚至还能落下不少!
但他脸上的惊喜只持续了一秒,随即眉头就紧紧地拧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马家的穷,那是全屯子出了名的。
马老爹那个挨千刀的赌鬼,早就把家底败得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烂账。
他婆娘张显菊带着俩半大孩子,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
这傻小子,他哪儿来的这两块钱?
而且,还是这么崭新的一张票子!看着就不像是自家攒下来的!
这钱......来路不对劲!
“你这钱......”赵老蔫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他往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眼神锐利地盯着马卓:“是哪儿来的?”
马卓迎着他审视的目光,面不改色,坦然地回答:“我自个儿挣的。”
“你挣的?”
赵老蔫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母猪都能上树了”:“放你娘的屁!就你?你挣个啥?除了会吃白饭,浪费粮食,你还会干点啥?说!老实交代!是不是偷人家钱了?嗯?偷谁家的了?”
在他根深蒂固的印象里,马卓这傻小子能拿出两块钱来,除了偷,绝不可能有第二条路!他那个赌鬼老爹不是好东西,这儿子肯定也学坏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没偷。”
马卓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语气,简单地回了三个字。
他知道,跟这种认死理、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家伙解释再多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
“没偷?没偷你哪来这么多钱?”
赵老蔫的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马卓脸上了:“你小子嘴还挺硬!行!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
要是这傻小子真偷了钱,还是从他赵老蔫手里露出来的,到时候失主找上门来,他指定也得跟着吃挂落!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弄清楚!
赵老蔫一把扔掉手里的扳手,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猛地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死死抓住了马卓的胳膊。
他的手劲儿极大,常年干农活,手指像铁钳一样,抓得马卓胳膊生疼。
“走!跟我走!”
赵老蔫拽着马卓就往村子中间走,力气大得几乎要把马卓拖走:“好你个小兔崽子!学坏了啊!小小年纪就敢偷钱了!胆子不小啊!走!找你娘去!让你娘看看你干的好事!让她好好管管你!看我不让你娘打断你的腿!”
噗通噗通掉下来那几下,再加上那一声吓破胆的枪响,坑底下这帮泼皮无赖,脑子嗡的一声,全蒙了!
李成明是第一个缓过劲儿来的。
他只觉得左腿那儿钻心地疼,疼得他冷汗唰就下来了,后背的汗衫子湿了一大片!
再借着天上那点不顶用的月光,还有远处火把头那点红光,眯着眼往坑边上一瞅。
那个黑乎乎戳在那儿的人影,他认出来了!
火气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子!
“马卓!你个小瘪犊子!是你!肯定是你个短命鬼搞的鬼!”
“有种放老子上去!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坑底下立马跟滚油锅里撒了把盐似的,炸了!
“是那傻子阴咱们!”
“马卓,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快拉俺们上去!听见没!不然等老子出去了,让你全家都没好日子过!”
王大富也摔得晕头转向,脸上被碎石头剌了好几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想起昨天被马卓那小子一枪托干掉的大门牙,新仇旧恨搅和在一块儿,火往上撞,也跟着破口大骂:“马卓!你个小畜生,赶紧把老子们拉上去!听见没!”
坑边上,马卓就那么蹲着,手里还攥着那杆猎枪。
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坑里这帮东西,一言不发。
有个摔得轻点的混子,仗着自己还有点猴样儿,悄没声地挪到坑壁看着坡缓点儿的地方,手扒拉着,脚使劲蹬着,就想往上爬。
刚爬了不到一人高,心里刚有点美滋气儿,还没等咧嘴笑呢。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根胳膊粗的树枝带着“呼呼”的风声就砸下来了!
“咔嚓!”
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孙子的手腕子上!
“啊——嗷!”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那小子跟个破布口袋似的,骨碌碌又滚回了坑底,抱着手腕,疼得满地打滚嗷嗷叫唤。
这一下,像是大冬天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坑底所有人那点儿想偷偷爬出去的心思,全给浇灭了!
他们这才明白过来,马卓这小子不光把他们哄进坑里,压根就没想让他们囫囵个儿出去!
骂声渐渐小了下去。
身上摔破的口子火辣辣地疼,腿脚也钻心地痛,谁也不知道这坑到底多深,更猜不透马卓这小子下一步要干啥。
“马......马卓兄弟......”
那个先前被敲掉牙、这会儿脑袋又磕破了的汉子,带着哭腔开了口:“我们......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这些糊涂蛋一般见识,求求您,拉我们上去吧......”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撑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开始求饶。
“是啊,马卓兄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惹了您。”
“都怪李哥,不对,都怪李成明和王大富这俩老东西撺掇的,不关我们事啊!”
“对对对!冤有头,债有主,您放我们上去,我们保证,再也不找您老麻烦了!”
王大富也立马换了副嘴脸,使劲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卓哥......刚才是叔昏了头,跟你闹着玩呢,你快想想辙,拉叔一把......”
李成明咬着牙,把那口气强咽下去,也放软了调门:“马卓,今天这事,算我们栽了。你把我们弄上去,以前你爹欠下的赌债,一笔勾销!我们保证再也不提一个字!你看咋样?”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旁边两个还能动弹的使了个眼色。
娘的,等上去了,一起上,弄死这小王八蛋!
可他们这点小九九,哪里瞒得过马卓?他心里跟明 镜似的。
坑底下的人见马卓半天不出声,心里越来越没底。
有人开始小声呜咽,有人指天画地发誓,说出去了就洗心革面,再也不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坑边上的马卓忽然动了。
他慢吞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探头往坑底下瞅了瞅,脸上露出那种假得不能再假的惊讶表情。
“哎哟喂!”
“我说底下咋这么热闹呢?原来是李队长、王叔你们啊!你们这是干啥呢?开篝火晚会呐?大晚上的,咋都掉这大坑里来了?”
“这天黑路滑的,走路咋不看着点儿呢?瞧瞧,都摔着了吧?啧啧,瞅瞅这摔的,多疼啊!多危险呐!”
这一通话,差点没把坑底的李成明他们给活活气死!
啥叫不小心?
我们他妈是怎么掉下来的,你个小兔崽子心里没点B数吗?
要不是被你那破枪吓得往前蹿,能踩空掉下来?
可这会儿人在坑底,命攥在人家手里,就是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脸上还得陪着笑脸,顺着他话头往下说。
“是啊是啊,马卓兄弟,我们眼神不好,没看清路,就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我们实在爬不上去了。麻烦兄弟你搭把手,拉我们一把,这大恩大德,我们一定记在心里!”
“对对对!不小心!”
王大富也赶紧凑上来:“卓哥,救救我们吧!以后有啥事,只要你招呼一声,我们保证随叫随到!”
马卓摸了摸下巴。
“这坑是有点深哈,我一个人也拽不动这么多人。再说咧......”
他目光在坑底下这帮人身上挨个溜了一圈。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跟病秧子似的,又是摔伤,又是挨冻,还饿着肚子,浑身上下软得跟面条似的,就算我把绳子给你们扔下去,你们怕是也抓不住,更别说往上爬了。”
坑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马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狗屁药。
就在大伙儿都犯迷糊的时候,马卓似乎突然就有了注意。
“有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你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力气!要是能弄点啥好东西,吃了立马浑身有劲儿,那不就能自己爬上来了吗?”
“比方说......要是有根上了年份的老山参补补气血,那效果,杠杠的!嘿,你们说巧不巧?”
马卓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自己那破旧的口袋里掏摸起来。
一直以来,马卓都是少言寡语,但潜意识里很在乎妹妹。
妞妞现在也不过才五六岁,并没有太过察觉到哥哥的变化,只听见那句“哥哥去给你弄来”,顿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我想吃糖!”
小马灵欣喜的声音忽然变得消沉。
“可是,咱家没钱,我还是不吃了!”
马卓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好好瞧了瞧眼前的黄毛丫头。印象中,她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天真烂漫却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轻轻揉了揉马灵的脑袋瓜,笑着说:“没关系,哥哥会挣钱,以后妞妞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安抚好妹妹的情绪,马卓大踏步出了家门。
眼下重中之重,就是先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至于老混蛋欠下的那些赌债,他还没精力去理会。
出了村子一路奔向公社,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供销社,用手里为数不多的粮票换了点米面,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
一路上,陈卓目不斜视,故地重游心多忧也不是在这种时候。
进了村,张显菊正抱着妞妞在村口东张西望。
瞧见了马卓扛着米面回来,交换了一声就跑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了?上哪儿弄来这么些粮食?”
马卓担了担肩头的面粉,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妞妞。
“我去了一趟供销社。”
张显菊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拿我给你的钱买的?那些钱是让你留在路上用的,你怎么能这么大手大脚?”
见马卓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给妹妹嘴里塞糖果,张显菊很想发火。
可是儿子好不容易开了窍,又狠不下心来责骂他。
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偷偷抹起了眼泪。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娘,你也尝尝,甜的!”
马卓给母亲嘴里塞了一颗糖果,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都不好看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张显菊心尖尖都颤了一下,嘴里的甜意猛地一下窜到了心里。
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意识到不对,又一巴掌拍在了马卓的胳膊上,骂道:“你把钱都花了,路上用什么?”
马卓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都说了,我不会走的。至于钱,你就别担心了,我有办法。”
看着儿子把丫头扛在肩上,兄妹俩嬉笑打闹着往家跑,张显菊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很久没有看到兄妹俩这么高兴了。
回了家,马卓一头扎进了厨房,妞妞嚷嚷着要给哥哥帮忙,兄妹俩围着灶台有说有笑。
张显菊担心两个孩子会弄撒了粮食,进了屋才发现,马卓干得有条不紊,哪里像是一个刚开窍的孩子,简直比她都要熟练。
这不禁让张显菊产生了错觉,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换人了?
讷讷的看了好一阵,等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出现在眼前,张显菊这才回了神。
只是一口,就热泪盈眶。
看着儿子给妹妹吹凉面条,张显菊觉得,哪怕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天,也心满意足了。
吃完了饭,马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拿起了柴刀对母亲说:“娘,我进山转转,你们把门关好,谁叫门都不要开,等着我回来。”
不等张显菊应声,马卓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早在回来的路上马卓就琢磨好了,这年头市场经济还没有彻底开放,想要挣钱就只能捞偏门。
可那样的话,就要承担一定程度的风险。
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定然不能再让母亲妹妹担心。
再者走那些门路,和那个混账老爹有什么两样?
他可不想在跟那混蛋沾上半点关系。
为今之计,自然是靠山吃山。
这年头还没有禁猎,守着偌大的秦岭,岂有饿肚子的道理?
隔着老远就听到山里的鸟叫,这让马卓有些兴奋。
进了山,他脱掉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又从裤子上抽出了皮筋。
他想制作一把弹簧弓,这是现有条件下他能想到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了。
以前在边境没了补给,跟几个战友就是靠着打猎过活,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驾轻就熟。
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下午,马卓总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数了数,总共五只野鸡,三只野兔,还有一只不大不小的豪猪。
眼看天就要暗下来了,马卓心里记挂着家里,担心王大富带人打上门,就匆匆往回家赶。
临走前,他用掏干了野鸡的肚子,用下水做了几个陷阱,期待明天能套住大家伙。
趁着还没 入夜,马卓紧赶慢赶回了家。
见院外静悄悄的,门前自己刻意散落的稻草也没有踩踏的痕迹,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娘,我回来了!”
隔着院门马卓喊了一嗓子,生怕自己开门的动静吓着她们。这些年来,母亲早就被那个混蛋折磨成了惊弓之鸟,可不敢再给她压力了。
刚进院子,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黑洞洞的屋子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见到马卓,妞妞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真的是哥哥!”
说着狂奔而来,到了近前却好奇的看向了马卓肩头的野味。
“呀!是野鸡,还有野兔,阿欢她爹以前就打过几只。”
“哥哥,这些都是你打回来的吗?”
妞妞满眼都是星星。
马卓笑着揉了揉她头,“对,哥哥特意打回来给妞妞补身体的。一会儿妞妞要多吃点!”
妞妞顿时笑逐颜开,看着马卓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崇拜。
“妞妞是小孩子,只吃一点点就好了。哥哥是大人了,才是要多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还有娘,娘也要多吃!”
听到这话,马卓鼻头一酸,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拍了拍妞妞的小脸。
“从今以后,妞妞不会再饿肚子了,哥哥每天都会给你打好多好多的野味回来。”
兄妹俩正说笑,张显菊也走了出来,见马卓肩上扛着的东西,也吓了一跳。
“你进山打猎去了?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了?娘怎么从来不知道?”
一边说,一边帮着马卓卸东西。
“这些用不着学,山里的野味多,闭着眼都能逮几只!”
听他说得轻巧,张显菊也没有过分追问。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问多了反而不好。
回屋做饭,又是马卓亲自下厨,不大会儿功夫就煮了满满一锅的肉,馋得妞妞直流口水。
吃罢晚饭,把妞妞哄睡着,马卓端着马扎坐到了母亲身边。
为了消除母亲的忧虑,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娘,我打算把剩下的几只野兔和豪猪拿去县城卖了。我看山里面野物挺多的,够我打一阵子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家里的债还清,到时候我再攒一些,给咱家起个大房子。”
张显菊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儿子有志气是好事,可山里是那么好进的吗?
那可是拿命在搏!
她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开窍,可不想再失去他了!
她一把抓住马卓的手腕,不等她说话,却又听马卓闻言安慰道:“娘,你就把心放肚子了,我有分寸,不会做傻事的。”
山里人没什么娱乐活动,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几乎天一黑就要睡觉。
可马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至今还觉得自己是陷入了一场美梦中。
听着窗外的虫鸣鸟叫,没来由的忽然想起了王大富那个狗东西。
当年就是他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狗东西居然没遭天谴,反倒越来越有钱,老天真是不开眼。
听说是他小舅子带他发了财。
当初马卓回家寻亲的时候,听村民说起过。
当时村里来了一个探险队,公社安排联防队给他们带路。
那个探险队一进山就开始挖一种野草,说是要带回去研究。
王大富的小舅子也跟着挖了一筐,在县城卖了不少钱。
从此以后,王大富一家就彻底发达了。
想起这件事,马卓顿时有了主意。
现在距离探险队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眼下自己缺钱缺得厉害,不先下手为强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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