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在地板上,晕开小片深灰。
他手里的证物袋映着廊灯,里面装着半杯冷透的碧螺春,茶叶沉在杯底,像堆蜷曲的青蛇,“监控显示,晚八点后只有她和一个戴斗笠的人进出。
斗笠边缘压得很低,没拍到脸。”
林深蹲下身,指尖悬在苏晚腕间的银镯上方三厘米。
银镯内侧的“深”字被磨得发亮,边缘有新的划痕,像是近几日频繁摘戴留下的。
床头柜上的药瓶标签被灯光照着,“许言”二字印在“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下方,瓶颈处还留着体温的余温——这是治疗中度抑郁的药物,而许言,是苏晚公开交往了半年的男友。
“许言在楼下?”
林深的拇指擦过药瓶底部,那里贴着张便利贴,是苏晚的字迹:“早饭后服用,忌浓茶”。
墨迹未干,像是今天清晨刚写的。
陈墨点头,警服袖口的青苔蹭在藤椅扶手上:“茶室。
他说苏晚最近总在抄《四十二章经》,说往生咒的执念该断了。”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压抑的低咒,像块冰棱掉进滚水,刺得人耳膜发疼。
茶室里,穿藏青长衫的男人正盯着满地碎片发呆。
许言的镜片上蒙着雾气,右手食指的纱布被血浸透,在白瓷碎片间格外刺眼:“调青金石颜料时,画笔戳到了。”
他弯腰去捡碎片,袖口的靛蓝颜料蹭在桌沿,和苏晚指甲缝里的残留分毫不差。
墙上的水墨画未干,残荷的茎杆用焦墨勾勒,每道笔触都带着狠劲,像是要把宣纸戳穿。
落款“陆鸣”二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的竖划拖出长长的飞白,像道未愈的伤口。
林深记得,这是苏晚失踪半年的导师,也是三年前那桩坠湖案的主角——陆鸣坠湖那晚,湖面漂满了纸莲,每朵花蕊都点着朱砂。
第二章·莲花咒物证室的日光灯在午夜两点投下青白的光,林深的放大镜滑过信笺纤维,在“困”字的捺画末端,果然发现了三道极细的分叉。
那是苏晚握笔时手腕微颤留下的,只有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出现——比如三年前她提分手的那个雨夜,信末的“别了”二字,墨色比平常深了三个色度。
“当年你说她的分手信是伪造的。”
陈墨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案宗调出张照片,是苏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