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接一条。
她说父亲的病情有好转,说奶茶店来了只流浪猫,说她画的月亮被印成了杯贴。
“周临你看!”
她发来张自拍,举着印着月亮的奶茶杯,刘海被汗水粘在额角,“店长说我可以拿提成了!”
照片里的她笑得像个孩子,我却注意到她身后的墙根堆着几袋中药——和我在医院看见的抗癌药包装一样。
手指悬在键盘上,抖得按不下任何字。
最后,我打开语音转文字,故意压低声音:“小羽真棒,等我攒够钱,带你去海边看真的月亮。”
语音发送后,我盯着手机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眼窝深陷,工装领口露出的锁骨硌人。
抽屉里的肌电图报告被我折了又折,“渐冻症早期”的诊断像块烧红的铁,每次看见都烫得心慌。
十一月的第一个雨天,我在宿舍突发肌肉痉挛。
右手臂不受控制地抽搐,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蜘蛛网状。
我趴在床边,用左手给林小羽发消息,却只打出一串乱码:“小羽其实我……”剧痛袭来时,眼前闪过便利店相遇的场景,她递来的草莓奶盖还带着温度,围巾上的奶茶香混着雨水,成了意识模糊前最后的味道。
再醒来时,病房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
床头堆着我破碎的手机,和一袋皱巴巴的草莓脆波波——是林小羽塞在我枕头下的。
诊断书上的字迹比上次更重:“病情进展迅速,建议住院观察。”
我摸着输液管,想起她在便利店滑倒时,病历本里掉出的父亲的CT报告,突然觉得我们像两根即将燃尽的火柴,在寒风里互相照亮,却也在加速彼此的熄灭。
出院后,我开始用二手手机,调成深海蓝壁纸,和她织的围巾一个颜色。
她寄来的围巾躺在抽屉最底层,标签上的“ZL”绣得歪歪扭扭——是我的名字缩写。
“给未来男朋友的,我织了两条。”
她的纸条还别在围巾上,粉色毛线勾住了我的指甲,像她留在我生活里的痕迹,怎么也扯不掉。
十二月的深夜,我趴在床上给她回消息,右手完全握不住笔,只能用两根食指慢慢戳屏幕。
她发来张便利店的照片,货架上摆着半价的草莓牛奶:“周临你看,和我们第一次喝的一样!”
我盯着照片里她冻红的鼻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