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镜四月的雨丝像被扯碎的蛛网,在昏黄路灯下织成迷蒙的帘幕。
林逸推开半掩的家门时,脚尖被迎面扫来的扫帚柄撞了个正着。
塑料扫帚坚硬的刷毛扫过他裸露的小腿,带来一阵刺痛感,他下意识地抬脚躲避,却撞翻了门边的雨伞架。
“回来啦?”
苏婉手指在鞋面上划出优美的弧线,高跟鞋跟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响。
她将一只鞋往鞋柜随意一扔,细带在半空中摇曳出凄美的弧度,“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律师说财产平分最合理。”
林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机械地脱下满是泥点的雨衣,雨水顺着肩线滴落,在玄关地砖上晕开朵朵灰色的花。
鞋柜镜子里映出他灰白的面容——虬结的胡茬像铁锈般攀上脸颊,眼窝深陷得能盛下半杯酒,镜片上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红通通的眼角。
“欢欢呢?”
他嗓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指尖在衣襟上摸索着,试图抹去沾染的泥渍。
苏婉将最后一只鞋扔进鞋柜,转身时高跟鞋跟狠狠踩在伞架边缘,金属弯钩扭曲出古怪的形状。
“去爷爷家过周末了。”
她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正好,我们可以把话说清楚。”
文件从苏婉指尖滑落的瞬间,林逸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缓慢坍塌。
白纸黑字在半空翻飞,像只受伤的白鸽,最终无力地扑倒在茶几上。
咖啡色的木质茶几面瞬间被水渍洇出大片墨迹,油墨在纸面洇开细密的纹路,仿佛是文件在流泪。
苏婉绕过散落的文件,手指在大理石台面上划出冰凉的轨迹。
“三年了,你连孩子的幼儿园家长会都没参加过。”
她捻起一缕垂落的发丝,在指间缠绕又松开,“上次欢欢问我爸爸是做什么的,我跟他说爸爸在天上当星星。”
林逸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抠出一道道月牙印,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下周三的项目路演,要是成功了,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林逸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抠出一道道月牙印,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下周三的项目路演,要是成功了,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苏婉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
“逸哥,”她刻意用了他创业初期的称呼,声音却冷得像地窖里的冰碴,“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