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胜春生得一副干净明朗的少年模样,左侧鼻翼有一颗淡褐色的小痣。
浓密的眉毛下,冷白的灯光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这是祈尔第一次静下来观察繁胜春的样貌,“学校都在传我和你谈恋爱了,你再不醒来澄清,我辩解都没用喽。”
不是每一次都能进房间,大多时候,祈尔是透过窗户跟他说话的。
这晚,ICU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祈尔呼出的白雾,她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燕子,就像繁胜春常在信封上画的那样。
护士第三次来劝她回家时,窗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醒过一次,”护士递给她一杯热水,“问他的书包在哪里。”
祈尔抱紧了怀里的书包,里面装着繁胜春的笔记本和那本《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他想找的估计是这个。
书页里夹着的照片边缘已经起了毛边,这是因为她每天都要拿出来看很多次。
伍 玻璃瓶中的春天普通病房的灯光比ICU温暖许多。
祈尔从繁胜春母亲那得知,繁胜春醒了,现在住进了普通病房,她立马赶了过来。
她站在门口时,看见繁胜春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的病号服领口敞开着,锁骨像一对即将展翅的蝴蝶。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我的信使来了。”
他的声音比祈尔记忆中的要轻,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祈尔把书包放在床边的椅子上,从里面掏出一个玻璃罐。
“李老师让带给你的。”
罐子里是全班同学折的千纸鹤,最上面那只是祈尔折的,翅膀上写着“1.5倍速的心跳也要按时休息”。
繁胜春举起罐子对着灯光,千纸鹤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
“我妈妈告诉你了吧?
关于我的情况。”
“嗯。”
祈尔盯着被单上的一道褶皱,“但你说过的,要活到一百岁。”
“数学考32分的人说话算数吗?”
“不算。”
祈尔抬起头,发现繁胜春的眼睛里盛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所以你要好起来,亲口告诉我。”
后面的假期,祈尔把作业都搬到了医院,美其名曰帮繁胜春补课。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当护士来送药时,祈尔注意到药片从原来的白色变成了淡黄色。
而繁胜春吞药的动